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整个侯府冷清了很多,而且处处充满了暮气。
她进来这么长时间,看到的下人屈指可数,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最年轻的也有三四十岁的面相,显然都是侯府的老人了。
穿过前院那些长相茂盛的花草树木,时冬藏他们总算来到了被树木掩映的正屋。
没什么人气的侯府,似乎格外阴冷些,外面的鞭炮声和热闹声,仿佛于整个侯府都没什么关系。
厅堂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屋子里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个老太太,手里盘这一串油黑发亮的佛珠。
即便是大过年,依旧身穿玄色素衣,只有衣襟和袖口绣着喜庆祥瑞的纹样,花白的头发上只别着几根上了年头的银簪子。
老太太一人坐在屋子里,周身笼罩着一片死寂,似乎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时冬藏望着正屋中的老人,神色怔然,老太太似乎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风风火火的老太太,丧夫丧子丧孙的悲痛,让她早已心如死灰。
时冬藏只看了两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坦白一切。
晏椒看到老太太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即赶紧跑了进去,还没进门就高声呼喊,“太奶奶,晏椒给您拜年了
!”
随着晏椒欢快的声音,整个屋子似乎都亮堂了些。
老太太如同枯槁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生气。
“姐姐。”贺玉章看着依旧站在门外的时冬藏,小声提醒了一句。
他发现姐姐来到威远候府之后,出现了好几次情绪变化,哪怕姐姐已经在极力控制了,依旧泄露了不少。
他才来没有见过姐姐这么失态的模样。
姐姐和威远候府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贺玉章开口提醒时冬藏的时候,屋里的萧老夫人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时冬藏,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朝着时冬藏招了招手。
时冬藏这才抓着裙子,小跑着进了正屋。
贺玉章在身后跟着,不紧不慢走了进去。
威远候府开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城。
哪怕只是开了半扇门,也足以让西城的人都好奇不已了。
在知道其中一个是临王府的安华郡主时,众人有些恍然,毕竟安华郡主与那位有些交情,老夫人会见安华郡主也很正常。
只是听说一同进去的人里,还有两个陌生面容的年轻男女,就又让人有些蠢蠢欲动了。
几个临近的王府,一一给侯府递去了拜帖,老夫人不愿意见他们也没关系,拜帖还是得送,万一老夫人心情好就答应了呢?
至于其他那些身份地位都稍逊于侯府的人家,只能继续观望。
这个消息不仅是整个西城的人知道,就是皇宫中的贵妃娘娘都收到了消息。
花翎从贵
妃榻上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二话不说就带着自己的侍卫匆匆出宫了。
皇帝同样也收到了这个消息,放下手中的朱笔,端坐在书桌前,竟然是开始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