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黄龄的话,时冬藏自己都快绷不住了,恨不得直接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乱说!
可若是就因为这几句酒桌之言,就让人认定她萧家是乱臣贼子,那也太过草率了。
如今听在她耳中,如同笑话。
时冬藏咬牙,“不过是几句酒桌之言,也能当真?”
黄龄没有过多解释,再次跪趴在地,“那人说,长岭之战结束之后,若是将军没有战死沙场,那些证据就会出现在御书房,即便将军打赢了胜仗,整个萧家都会沦为乱臣贼子,将军最后也会背负骂名死去,还会让整个大黎王朝动荡不安。若将军死在了战场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将军依旧是将军,萧家依旧是满门忠烈。”
大黎王朝需要的是满门忠烈的萧家,不是意图谋反的萧家,西北军的将士同样如此。
“那人让我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让我在回京途
中,加快行军速度,拖延回援时间。”黄龄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联系你的人是谁?军中除了你,还有谁跟你是一样的想法?”时冬藏敏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萧家是不会谋反的,那些所谓的证据,肯定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萧家。
要做到让她不露痕迹的战死沙场,光是黄龄一个先锋官肯定做不到,西北军中肯定还有暗中推波助澜的人。
黄龄没有起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个联系我的人,穿黑衣,戴面具,连声音都是假的,他只在长岭战役之前出现过两次,我也曾暗中跟踪过那人,却都被那人避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至于西北军中,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我同样不知道,做了那样违背良心的事情,谁敢大肆拿出来宣扬?”
说完积压在心中已久的秘密,黄龄整个人似乎松了口气一般。
能在临死之前再见到将军,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将军,似乎也能死得瞑目了。
“我需要调查当年长岭战役的真相,你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写下来,另外还有军饷贪墨的案子,你没有交代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时冬藏开口说道,同时开口招呼让谢栾送笔墨进来。
东西是谢栾亲自送过来的,知道时冬藏肯定是问出了别的事情,才让人准备笔墨,谢栾还忍不住朝时冬藏竖起了大拇指。
时冬藏只说了一句,“黄龄的认罪书写完之
后,劳请谢大人一定要亲自送进宫中,送到皇上手上。”
谢栾脸色也认真了几分,能让时冬藏一再强调,让他亲自送到皇上手上的认罪书,其中牵扯的秘密肯定不小。
谢栾见时冬藏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就陪着时冬藏等在牢房外面,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中途还让人送了一次白纸过来,黄龄这才终于放下了笔。
轻轻吹干最后那张纸上的墨迹,黄龄双手捧着一摞厚厚的认罪书,双膝跪地走到时冬藏面前,将那份认罪书高举过头顶,呈给时冬藏。
谢栾看了看时冬藏,又看向黄龄,明明他才是军饷贪墨案的负责官员,黄龄怎么不是将认罪书呈给自己,而是给时丫头?
直到时冬藏示意,谢栾这才上前取过黄龄手里的认罪书。
“你还剩下最后一点时间,好好忏悔吧。”时冬藏没有看那份认罪书,只是扫了眼垂头跪在地上黄龄,丢下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时冬藏转身的时候,黄龄五体投地,朝时冬藏行了大礼,心中默念,“末将恭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