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便明了了,这是个不安分的主!
有偌大本事,朝里又有宿元景宿太尉是同学,自然就想着有机会1展抱负。他这频频书信来往,只怕就是1种拉关系的亲近办法吧?
要不然,他1个教书先生,和朝堂要员,正常也说不到1起啊!
而且后来,当高太尉两败于梁山之后,蔡京等人征遣其作为行军参谋,他没见半点拒绝,估计以为出头之日到了。只可惜他不过是个摆设,他的计谋被高俅11否决了。宋江和朝廷谈判招安事宜,闻焕章没了用处,给1笔劳务费打发回了原籍。
他现在教书,只怕是志不在此;居住在离城十里的安仁村,估计是东京城里的花费太大,他1个穷教书匠负担不起。
有了这个见解,王伦觉得闻焕章和自己1样,都是有雄心壮志、想有1番作为的。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末世之所以称为末世,不是没有人才,而是人才不能放在该放在位置上。
像高俅与闻焕章两相对比,颇具有讽刺意味:擅长踢球的是国防部长,而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却流落民间,教1帮小孩读书识字。这才是乱世----黄钟大吕,已被毁弃;政府机关里充斥着滥竽充数之辈,阿谀奉承之徒。
“小可对先生之名更是如雷贯耳!这几日正值天暖,小可便想着来寻先生,却只知道先生住在城南安仁村隐居,故此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天遂人愿!”
闻焕章笑笑。他自诩国之栋梁,但这么多年来1直啃着馒头吃着咸菜、喝着西北风,像1个被扔在角落里的青铜器,早已蒙尘,无人问津。
王伦作为1个名人,甘冒寒冬来探望他,这份心情实属不易。而且见其气象儒雅、说话恬净,又对自己极为推崇,不免好感顿生。
“小官人1行辛苦,且到寒舍喝杯茶暖暖身子!”
王伦过来就是要结交他的,当然应命,只是嘴上客气:“岂敢叨扰。”
嘴上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当然,闻焕章是厚道人,根本不和他玩这种心眼,实心实意地前头带路,领他们前去了。
不过数十步,便到了他的家。
王伦等人看时,确实是“寒舍”。
檐房低矮,门窗陈旧,墙上斑驳地掉了许多土块来。窗纸也破了,呼呼地向里面刮风----这是王伦之后坐定1会才感受到的。
“粗茶淡水,客人且将就着用。”1个年约3十出头的妇人奉上茶来,王伦含了1口,君子诚不我欺,真的是粗茶淡水。
闻焕章指着那妇人介绍道:“此是拙荆。”
听说是他老婆,王伦赶紧站起来:“原来是嫂夫人!怎敢让嫂夫人端茶倒水?”
闻焕章笑笑:“小门小户,也没什么讲究。”又向妇人介绍道:“秀娘,这便是我提到过的近来写下两首咏梅和两首《卜算子》的廖小官人。”
那唤作秀娘的妇人这时才抬眼看了王伦1眼,露出惊讶的神色,可能是觉得王伦太过年轻吧,这是王伦的见解。
他也有些惊讶,因为闻焕章的妻子长得着实不俗,虽然年纪大了些,仍然耐看,而且1望可知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有福之人呐!
连忙逊谢道:“胡乱之作,难登大雅之堂,闻先生可别再夸小可了!再说,小可的凳子可就按不住了!”
闻焕章笑起来。王伦成名如此,却仍然没有年轻人惯常的飞扬,而且幽默风趣,实属难得。
“这两位是?”他问及阮小7和焦挺。
王伦轻车熟路:“都是小可的亲随兄弟,这个是活阎罗栾小7,这个是没面目伙挺。”
两人虽然粗卤,但见王伦对闻焕章甚是尊重,而且后者1看就儒雅的样子,难免不产生尊重之心,1齐见礼了。
“廖小官人如何知道贱名?”对王伦的来意,闻焕章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管他自诩自己如何在兵学上有造诣,却始终是声不彰名不显,纵有些事也只有圈内人知道。“廖良”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8竿子也和自己打不到1起去。
所以投机归投机,问还是要问1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