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许氏掐了她一把，提醒她安分些。

苏氏总想抬起头来朝前面张望，却又不敢。人人都低着头哭，若她抬起头，就显得太过瞩目。要是被人发现，就是大不敬的罪名。

这两人不在灵堂，显然让其他嫔妃心里头想东想西，哭得很不真诚。

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却在偏殿门口被内侍挡了下来。

今日，便是第二次。

叶慈的眼角抹了姜汁，熏得她哭得昏天黑地，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旁观身边其他人，也都一样。

叶慈眉眼都没动一下，轻描淡写地扫了眼苏氏，全当她是空气。

“真要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肯原谅我，原谅侯府，原谅所有人？那么，我现在就去死！”

苏氏纵有不甘，也只能听劝。

叶慈微微颔首，“你是平武侯府的苏夫人，我知道你，有事吗？”

叶慈回头看了眼偏殿的殿门，“让她哭吧！今儿是陛下的大日子，就该狠狠地哭，哭得越伤心越好。”

“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心狠的闺女啊！一点良心都没有，良心都被狗吃了。我生的哪是人，分明是一头白眼狼，没良心啊！”

“还有吗？”叶慈轻飘飘地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妨一次性说完。免得将来又啰啰嗦嗦。”

她听见脚步声，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她知道叶慈走了。她一脸颓丧地坐在地上。

老太太许氏瞪了她一眼，等中途休息的时候再说，莫要在这个时候生事。沉不住气，成何体统。

只是半个时辰的哭灵，已经让她脸色煞白，嘴唇发青。

“等一等！”

众人都再次回到灵堂。

叶慈见到吴王妃孙氏摸着膝盖位置，一脸龇牙咧嘴，得靠丫鬟扶着才能正常走路。仔细一看，说是正常走路，其实每一步双腿都是举步维艰。

叶慈抿了一口茶，没作声。

“见过王妃娘娘！”她虚虚行了个礼。

这可是一件苦差事。

叶慈放下茶杯，“我让你去死，你愿意吗？”

苏氏得了方便，推门进入。

母女……

这么搞下去，反正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等丧事结束后，都得脱层皮。

只是心里头有一团火焰，她就想看看，看看亲闺女。尽管对方并不认她，但她认对方就行了。母女关系，可是血脉相连，是打不断的。不是靠一句话说不认就不认。

众人齐声，都暗自叫苦，膝盖受不住啊！

要哭完头七，头七之后才略微轻松一点点。

苏氏便又哭诉道：“眼下侯府日子艰难，一屋子爷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挑起家里的担子。我知道，我是罪魁祸首，我不该想着利用你，我只是想要恕罪。”

大家偷偷摸摸都在用抹了姜蒜汁液的手绢擦拭眼睛，确保一双眼睛通红，人人都哭得情真意切。

苏氏原本还想摆个谱，一看这情况，不好摆谱啊！

第一次，是在云霞山农闲庄，叶慈当她是假货，将人驱赶出去。

苏氏一脸惨白，“非要如此吗？我是你的生母啊，我给你跪下了好不好？”

前往偏殿歇息，喝茶吃点心，补充体力。

“做什么都愿意，是吗？”叶慈似笑非笑。

三人中，唯有叶慈的情况好很多。毕竟，她从小练到大，身体好，耐力强，体力棒，还能支撑。

丧钟敲响！

苏氏龇牙咧嘴，又不敢说话，只能朝前面努努嘴。

她眼巴巴地望着叶慈，那眼神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苏氏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认我。”

“你有没有同她好好说。老身叫你放下身段，现在可不是摆谱的时候。”

“我都给她跪下来，她都没正眼看我，还要我怎么做？”苏氏委屈，恨不得大哭一场。

果然，等到第二轮哭灵的时候，苏氏哭得最真诚，最伤心，仿佛死了亲爹一样，引来不少侧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