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要知道，现在很多人都盯着外包这活，我们打算找三家外包。你家要是想接这个活，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明白吗？”

“可他以前不是闷葫芦。”

石老四不作声，她也不敢继续问。

庄子的规矩就是，尽量照顾自己人。你如今是庄子的管事之一，能照顾你的家属肯定不会将机会给别人。

小张氏脱了工服马甲，洗了手，和上面的管事打了招呼后，提前下班。

为什么不早说呢，为什么非要吓唬她？为什么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头不肯说出来了。

还是她男人……

石老四没话找话，问他吴庄头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说话。

“时间不早了，你继续哭下去，就要迟到。你不是说迟到要扣工钱吗？”石老四没办法，迟到是他想到唯一有效能劝解哭个没完的小张氏的办法。

王府工地天天都在招人，这些人吃不得苦，干个几天就跑回来了。

小张氏从背后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风谷机，叶慈仔细看了看，手艺的确不错。

她转弯，去了工坊。

小张氏的男人姓石，家里排行老四，早早被分了家，人称石老四。

石老四正坐在屋檐下磨刀，听到动静抬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埋头磨刀。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万没还似得。

“你你你……”

豆瓣家里还有，盐也是够的。有了酱油，炒菜的时候加一点，更香。

“你去门房报到吧，我走了。忙完了事情不用等我。”

石老四有些惆怅，他也不清楚为啥会这样。

石老四盯着她看，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

为什么啊？

这条路她来来回回走了上千遍，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目的地。

“能行吗？”

“今天发工钱了吗？”

手艺是合格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如何。

“啊？”

她准备出门了，回头望了眼房里，眼里面全是失望。

“我买了肉回来。家里好长时间没见荤腥，今儿打个牙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石老四都懵了。

小张氏紧张兮兮，声音也小了八度，“今天我和东家提了这事，东家没反对。但，东家说了，要你亲自去庄子同吴庄头商量。一共会有三家外包，只要你技术没问题态度也好的话，肯定能拿下来，这样家里就多了一份收入。明天，你去吗？”

“吴庄头说石老四手艺好，只要能后面做的货质量都这么好，分包就能长久干下去。吴庄头已经给石老四下了一百个盒子的订单，还给了定金。张管事，你不高兴吗？你男人拿下了分包的差事，这是好事啊！”

“怎么会是你？”

“你别哭啊！我去找吴庄头，你该高兴啊。你哭什么哭啊？我又没打你，你哭嘛啊？”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她不想说话，却又不能不说，能嗯的时候就用一个“嗯”字回答。

在院门外站了几秒钟，才推开院门，“我回来了。”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接受东家的建议，割了一斤猪肉，肥肉多瘦肉少。家里好长时间没见油荤，多吃肥肉能解馋。

“愿意，愿意……”

最近几个月好多了，可能和伤势养好了有关系。

跟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石老四，她男人。

次日一早，离着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小张氏就早早起来。眼角周围黏糊糊的，睡梦中哭了一场，眼泪黏糊得很，很是难受。

小张氏紧张了一下，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没，今天没发工钱。你还记得前几天我和你说的那个事吗？就是糕点铺需要外包木匣子还有竹编盒子的事情。”

走着，走着，听到背后有动静，好像有人跟着，吓得她慌不择路，差点摔倒在河沟里。

“只要你有本事，再收敛一下脾气，分包的事情没问题的。”

石老四不会了，他完全不能理解小张氏哭成这副鬼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夫妻两人都在问对方为什么，彼此都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更理解不了对方的做法。

小张氏抹了一把眼泪，却依旧难掩抽泣，她狠狠瞪了眼石老四，起身，沉默地朝着农闲庄方向走去。

叶慈抬手打断她，“你先别急着替他答应，这事得他亲自过来谈。我听说他情绪不是很稳定，天天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木匣子和竹编盒子，他情绪上能保持稳定吗？

这些问题你带回去给他，他要是愿意试一试，明儿就来庄子找吴庄头谈。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张氏开口了，她将昨日到今晨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告诉了娟儿。

“那更好办，你就大大方方告诉他你生气了，看他什么反应。你什么都不说，他也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小张氏低着头，她没那么大的胆子。她只学会了忍，没学会如何表达自己不满，如何告诉别人自己生气了。

“你现在做了管事，胆子怎么还那么小。这样下去可不行。将来你要管更多的事情，还要管人，你这么胆小，下面的人是不会听你的。你要改改，一定要胆子大，将来才能升做大管事，工钱会更多。”

“嗯！”小张氏重重点头，默默鼓励自己，胆子要更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