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嘿嘿一笑,将莲子羹呈给皇上道:“陛下,您尝尝这莲子羹,若是喝着好了,奴才给皇后娘娘也送去一盅如何?”
“嗯?”皇上抬眼,七喜跟了他大半辈子,当是最了解他的人,开口道:“你有话就说,不用在朕这里卖关子!你这一把老骨头,还怕朕·杀·了你不成?”
皇上听明白了,闹了半天,秦永年是让皇上先把靖王立为太子,再派太子去北境亲征啊!
七喜道:“若是皇后娘娘去劝慰一番,或许会有奇效!”
皇上摆手道:“先退朝吧!”不论是立太子还是选北境良将他都要再仔细斟酌!
退了朝,皇上躺在龙榻上,宫女对着冰格架转动金丝轮扇,凉风徐徐拂过甚为舒爽。七喜道:“皇上,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冰镇莲子羹,奴才侍候您进一些吧!”皇上愁的连午膳都没怎么吃。
一说到太子之位,众臣都偷偷瞄向靖王,皇上一共就三个儿子,一个废太子,一个失智的醇亲王,能当太子的除了靖王还能有谁?
皇上又问道:“秦爱卿有何良策啊?”
在众人的注目下,他不急不缓地拱手道:“启奏陛下!微臣以为,匈奴此次是有备而来!”
皇上龙目一凛道:“你是说——魏无憾?”
“陛下,老奴有句话自知说了便是死罪,可不说又不忍陛下思虑过甚,有伤龙体。”七喜将莲子羹放下,颇有些为难地说道。
典狱官拱手道:“恭喜魏侯爷,宣旨的公公已经在牢外等候了,请魏侯爷移步。”
皇上摆手道:“琰儿虽然能征善战,可北境终究非西域可比,朕若派他去,万一······唉!”还有更深的原因皇上并未喧之于口,靖王可不比废太子,他是要威望有威望、要军功有军功,如今还有秦永年这个亲舅舅在朝里作依靠,若是早早将他立为太子,万一他在朝中影响过甚,他这个父皇怕是要被驾空了!他可不想像自己的父皇一样,被迫退位作了十几年的太上皇!
皇上眼睛一亮,拍了一下七喜的胳膊道:“就你这个老东西鬼主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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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外面流金铄石,天牢之中依旧阴暗潮湿,蚊子和苍蝇嗡嗡的飞个不停!天牢的典狱官示意狱卒打开魏无憾的牢门,进入,亲手将锁住魏无憾手脚的铁镣打开,拱手道:“魏侯爷,您终是等到了这一天啊!”
顾不得与对面牢房的南宫笠告别,魏无憾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天牢。南宫笠瑟缩在墙角,冷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魏无憾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这是要去行刑还是被释放啊?
七喜怯怯一笑,道:“陛下,天牢里还有一个现成的大将军呢!”
“侯府?”是那个荒了十年的侯府吗?魏无憾也不多问,一身褴褛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官袍,却道:“回去再换吧!”就这样,穿着囚服上了马车。
七喜办事真是没话说,一夜之间,魏侯府从荒草丈高变成了窗明几净!奴仆、婢女在门外迎接,将这个身穿囚服,邋遢颓废的老头簇拥进去,沐浴更衣之后,重新站在穿衣镜前,魏无憾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在府中缓缓踱步,一草一木皆没有任何记忆中的模样,都是那样陌生!管家道:“侯爷,宫里传皇后娘娘懿旨,请侯爷明日进宫一叙。”
魏无憾点了点头,在园中石榴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只有这棵石榴树是当初他亲手种下的!他的女儿尤其爱吃石榴,他便在园里为她种下这棵石榴树,如今,石榴树硕果累累,她的女儿又在哪里呢?还好吗?
回想当年,他从北境回帝都,连家都没回,直接入宫,却被禁卫军拿下,囚入天牢!他的家人如何,他无从得知!就连瑄儿来探望他时,也未曾告知详情,只说是他知道的越少,她们就越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