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坐在那里没有动,目送慕流云离开,等慕流云走远了才把视线收回来,却发现父亲正看着自己,眼神和表情都略微带着那么几分复杂。
慕流云本来还有点拘着,不太放得开,在袁怀热情的探讨下,也逐渐放松下来,一老一少越聊越觉着投缘,不知不觉把袁牧都给晾在一边,半天没机会开口说上一句话。
袁怀的胡子抖了抖:“那……你可是对人家存了什么……知己之外的心思?”
袁牧点点头,表情平静:“父亲说的是,我们父子二人自然是没有罅隙,父亲若有什么想要说或者想要问的,但说无妨,不必顾虑许多。”
慕流云方才和老王爷聊得热火朝天,一时之间连紧张都给忘记了,这会儿被袁牧一提醒,那种忐忑的心情就又浮上了心头,赶忙起身,表情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僵硬。
袁牧瞧在眼里,却并不开口去询问,和往常一样地开口和父亲聊起了一些近况,袁怀倒也有问有答,只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袁牧说完了话,他也是几次想开口,又一脸纠结地改了口,同儿子说起了别的事情。
慕流云有些诧异地偷偷瞄了一眼袁牧, 她原本又忐忑又紧张,不知道袁牧打算要如何向老王爷介绍自己,结果没有想到,竟然是把自己在衙门里的光辉事迹抖了一遍?
袁牧的表情看起来一本正经,让人猜不出此时此刻他心里面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我父子一场,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摊开了直说,对吧?”他忽然抛开之前没话找话硬着头皮聊的话题,开口问袁牧。
袁怀点点头,说是要开口,但仍旧显得有些为难,在斟酌过措辞之后,才终于问道:“你对那慕推官,是不是不止是觉着在公事上协助得力,平日里也甚是投缘吧?”
父亲应该收到过我之前的家书,也肯定知道关于玉邕县前任县令吴荣志的命案,那个案子便是借助着慕推官的过人本领才得以破解。
可以说在提刑司里面,慕推官便是我的左膀右臂了。”
袁牧仍旧没有避讳,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孩儿不敢对父亲有所隐瞒。”
听了他的话,袁怀的表情看起来愈发别扭了,像是有一种意料之中弄,又有些为难,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释然,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怪异。
“父亲为何脸色如此古怪?”袁牧嘴角微微颤动了几下,开口说话的时候仍旧是平淡而镇定的语气,从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就好像他方才坦然承认的并不是什么足够惊掉自己父亲下巴的事情,父亲此刻的复杂情绪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袁怀看着淡定坦然的儿子,眉头皱了皱,又松开,两只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下意识地搓了几下,终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打你过了志学之年到现在,这些年里头从未见你身边有过女子的影子,别人家的孩子到了你这岁数,便是尚未娶妻,家里头也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妾室、通房的,唯独你,院子里面冷冷清清,出外头去,无论高门贵女还是琴师舞娘,都向来没有半个看得上演的,今日,我算是终于解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