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没听懂：“什么？”

“未经他人事，莫论他人非。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顾叶的声音缓慢又清晰：“你不是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弃？”

对面的人回想到第一次见到顾叶的样子，少女不过6岁，浑身上下都是血，小脸上，胳膊上脏兮兮的，脖子上被刀划伤，鲜血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流。

唯独那一双眸子，冷静又坚定，她说：“我要变强！”

分明是那样稚嫩的声音，他至今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后怕。

她一路走来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魔，小小的身影就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力。

他那时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趣，收下了她，却没想到一路走来，她果然实现了她小时候的那句话，如今杀手界都响彻着她的大名。

她变成了一把人人惧怕的利刃！

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只听耳边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顾叶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良久，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只是，这次...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

顾叶眼中的杀意许久未曾平息，她摸出了口袋里的烟，“吧嗒”一声，点燃，直到眼前的烟雾漫开，她眼中的杀意才渐渐退去。

她看着窗外，指间夹着烟，眸色让人看不懂。

一根烟抽完，她慢条斯理地掐了烟头，随手一扔，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稳稳地进入了书桌旁的垃圾桶中。

顾叶打开房门，准备下楼吃饭，迎面碰上了江时倦。

江时倦敏锐的闻到了顾叶身上的烟味，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抽烟了？”

顾叶没想到迎面就碰到了江时倦，她拧了拧眉心，语气不是很好，眼中压着躁郁：“关你什么事？”说着就要往楼下走去。

“等一下。”

江时倦拦住了她，一只手虚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节微凉，即便在夏天依旧透着凉气，虚扣着她纤细的手腕，

顾叶下意识就要反击，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中，手心处传来了丝丝凉意。

江时倦的手已经抽离了，他单手抄兜，微哑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传到了耳边：“可以尝一尝，味道还不错。”

顾叶看着手中的薄荷糖，很小的一颗，单独包装的。

江时倦淡淡的说着：“现在只有薄荷糖，下次给你带其他糖吃。”无形之中多了几分连他都察觉不到的细腻。

顾叶掀了掀眼皮，对上了江时倦的眸子，忽地邪气的一笑，问道：“如果有一群你痛恨了很久的人出现了，即便万劫不复也要报仇的吧？”

江时倦薄唇轻启，眸色沉沉：“是。”

顾叶一笑：“成。”她剥开了糖衣，把薄荷糖扔到了嘴里，说的不紧不慢：“正巧，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即便报仇，我也不会让自己万劫不复。”江时倦开了口，说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亏本买卖。”

江时倦漆黑的眸子中似乎夹着凉意：“报仇不应该是让对方永无翻身之日，自己则全身而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