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光听懂了，后背上的军装渗出汗水，但依旧嘴硬：“我死也不投降！我会和你们……和敌人同归于尽！”

主力团的团长海正冲接着上，然后再败下阵来。

虞啸卿不再做这种争执了，他虽然总在争执，却又最不喜欢争执，怒道：“我炸开树堡！”

虞啸卿其实在听见第一二三防线能同时吃上热饭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大意了，何书光轻敌了。小鬼子比他们预计地更加阴毒。

虞啸卿知道这样硬上肯定不行，不管有多少人也架不住这样的损耗。

马如龙继续打击他：“我和团座仔细观察过了，第一二三防线的小鬼子能同时吃上热饭。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武器弹药同样可以通过四通八达的管道迅速转移到南天门上的每一处阵地！我这样说，你听懂了没？如果没有，我就用俗话再说一遍，实际上没有一防二防三防，全他妈是骗人的，骗傻子的，南天门已经被挖空了，成了一个整体，就等着你傻啦吧唧的往里钻呢！”

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师将选择能见度较好的良辰吉日，以便发挥空中和地面火炮的优势，对南天门实施无间隙的炮火打击。”

龙文章仍然用着那个初听让人生气、细听却十分伤心地腔调：“整个南天门，就是一个大陷阱，饵肉就是我——竹内连山和树堡里的整个联队指挥部，你们以为不惜代价抢下来就得到了南天门，其实造它出来就为了杀更多的人，让虞师实力耗尽！”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

龙文章拍了拍马如龙的肩膀，低声道：“休息一下，后面的让我来。”

龙文章说：“我们攻击成性。虽败局已定，反而视死如归。每一个设计都是用来杀人。杀死更多的你们。两军绞结，空袭失效，主阵地移师至反斜面上，你的支援火炮也报废了。双方都是强驽之末，只是我这枝箭对着的是你的脑门心。”

虞啸卿在沙盘上一指：“现在你除了树堡，别无倚仗，投降吧，我留你一个全尸。”

“是！”

虞啸卿怀疑道：“那就是防驻印军！他们正势如破竹地东进！”

“有！”

虞啸卿看了看他所有的部下，一只一只戴回他的手套。

“各团营级单位都配有美军的联络官，霉国盟友的机群可随机来援。”

虞啸卿说：“你方已无力阻滞渡江，我以整建制搜索连、警卫连对攻击兵力予以补充。浮桥未搭，战车连无法渡江，但可于祭旗坡上建立固定发射阵地。我师可调配大部直瞄重火力随舟渡江，重筑阵地。我之炮兵、霉盟之空军对南天门山顶予以不间断之轰炸骚扰，把你们压在地下，无法重做部署。”

“谁说的，不是还有反斜面嘛？反斜面的还有两道防线。”

马如龙戳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这种长篇大论的废话：“就算有空中支援和火炮压制，假设你们能够成功登陆，在南天门第二道防线上设置有三个构筑的半圆形机枪阵地，它们之间形成了一张巨型的火力网，对准的就是一览无余的河滩！你若是强攻，那就是拿人头往上送！”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何书光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个激灵。

“退下吧，你这样的打法，想把我的虞师全部耗光吗？”

虞啸卿红着眼睛问：“在哪学的……打这种仗？”

龙文章摇头否定：“反斜防线在我军势如破竹之前就初具雏形，而且中间还隔着两个日军师团。”

如果在特务营渡江的时候，突然出现六挺机枪对着他们的射击，后果有多么严重，自然不用多说。

虞啸卿明显愣了一下：“反斜面？它防的是铜钹！它的枪眼炮眼都朝的是西面！”

“伱上！”

龙文章看向早已经明白过来的孟烦了：“他以前说过，我是从死人堆里学来的。”

听见这句话，虞啸卿再也坚持不住，仰头倒了下去……

高飞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些他早就知道，可他完全当成了一个吃瓜群众，看着不可一世的虞啸卿，被炮灰团团长龙文章打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解气！真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