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啸卿没有听清：“做什么的？”

虞啸卿说：“军人之命，与国同殇。你我很快也是这条命！——哪儿学的打仗？”

这种回答相当的漫长，全场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

“其实不到一个团，有一部分去了先遣营，我拉起来的最多也就八百人。”

他要说些擦不着边的也就罢了，说的尽是美食，让人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家乡，让克虏伯不断吞咽着从嘴里流出来的哈喇子。

虞啸卿终于明白了，盯着龙文章的眼睛：“这就是你说我死了，冒充川军团团长的理由？”

龙文章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不想说，犹豫道：“招魂的。”

唐基急忙道：“有，都有的！因为他们团刚回国，而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不调查明白，可不敢发武器和军装呀。”

全场立即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看着从门外被押进来的一个人。

虞啸卿的眼睛直勾勾地，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龙文章的眉头一皱，发出了一个幽怨的小眼神。

他的嘴里神神叨叨的唱了起来：“魂兮归来！去河之恒干，何为乎四方些！舍君之乐处，何离彼不祥些！魂乎归来！东方不可以…”

午饭过后，审问继续，不过这一轮的气氛逐渐趋于平和。

唐基和陈主任就像看戏曲一样，笑哈哈地乐，看得津津有味。

龙文章从北说到南，足足说了五六分钟，说了大半个地图，说出来的城市和乡镇足足有一百多个。

“哦，是吗？我怎么不信人有魂呢？你招一个我看看。”虞啸卿还真的有些好奇，听说民间有很多这样的大神。

唐基随后发问，姓名，年龄，籍贯，婚否……

龙文章停了下来。

龙文章扫视法庭当中的人，虽然他的身上脏兮兮的，但是眼睛里却闪着亮光。

唐基和陈主任都在盯着看，看这个已经把假冒的事情捅上天的人。

虞啸卿继续问：“你狠日本人吗？”

陈主任的额头上开始冒着热汗。

“你想领兵打仗？所以就拉起了一个团？”

唐基的烟盒早已抽空了，面前的烟灰缸里足足有十几个烟头。

龙文章带着铁链走了进来，像是重刑犯上刑场一样的排场，余治和李冰两个人抱着冲锋枪在后面押着。

“快招！”虞啸卿一声怒喝。

一上午就这样在胡诌八扯的过去了，所以休庭吃饭。

龙文章回答的非常详细，以至于让张立宪都不知道如何记录。

高飞每次看见他，那副欠揍的模样都会让人觉得贱，就像迷龙所说的，这就是一个欠整死的货。

“招魂啊，就是跳大神。”

龙文章默然。

他甚至在回答去过什么地方的时候，跟说相声一样报出一段菜名：“我曾经到过的地方，记得有很多特色小吃——

“搬家的时候，见过他们游行，听过他们喊的口号，觉得不切实际。”

龙文章回答着：“每到一个地方，要生活，要交流，不伦不类地跟着当地人学，各个地方的方言支离破碎的都能说上几句。”

这是一个谁都不能触碰的禁忌，也是一道绝不能跨越的红线！

唐基看似随口一问，其实暗藏最厉害的杀机。

一旁的陈主任从漠不关心的状态忽然变成了极为关心。

虞啸卿盯着他：“装腔作势——该死。”

这让高飞的眼睛微微一眯，暗道此人还真是一个阴人，杀人不沾血。

“八百人已经不少了，你还想要多少？难道想韩信一样，多多益善？”

龙文章用幽怨地眼神看着他：“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没有打过什么大仗，最多只能带一个团。”

虞啸卿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回答相当满意。

他挥了挥手，他的亲随们立即把龙文章押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