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玄怎么可能跟他谈什么条件?
他转过身来,对刘3坤肃容道:“光才,尔等都记着本使的话,国朝律法不容私情亵渎,如这般腌臜狗才,正是因其心中失去了对律法的敬畏之心,才敢做这些腌臜勾当,以后有1个算1个,皆抄家灭门,本使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不怕死的再敢来亵渎国朝例律法宪?”
“诺!”
刘3坤及1众‘獬卫’轰然应诺,震的牢中落尘滚滚。
“你命薄,扛不住那惊天的富贵,下辈子转世做人记住了,要对国朝律法心存敬畏……”陈道玄回过头又对沈畅说了这句,转身就走。
他压根不想听什么‘唐王’谋逆之类的说词,他又不是不知道。
如今这个形势,知道的多与少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又没有实力去唐州拿人家‘唐王’,开什么玩笑呢。
别的州不敢说,就唐州而言,必然被唐王和天师道经营的如同铜墙铁壁,去了送人头吗?
再说了,有些形势当善加利用才是,人家唐王谋逆无非是想几天皇帝而已,关我陈道玄屁事啊?又不是夺我屁股底下的位置,我如今没根无势的自保尚且费力,真当老子拿‘青天司’去和谁拼啊?
什么为国尽忠之类的快别扯旦了,这个‘大楚’真值得陈道玄去效忠啊?满朝奸佞当道,皇昏臣庸,腌臜1窝,还尽个鸡毛的忠。
眼下自己就是在挟缝中求存罢了。
过了这个时机再想扎稳根基都不知多难呢,如今既得圣眷,又是钦使,还赐了‘王令旗牌’便宜行事之权,不给老陈家打打底子才吗?
只要把‘唐王’钳制于‘唐州’,自己就能利用大势来发展,拖上1年半载甚至更久,等自己的根基稳固下来才能想别的,起码也得拥有能与‘4公1侯’相抗衡的实力才算达成立足之基。
代天东巡的东路战略在于‘巧妙制约’,而不是拼的你死我活。
孟州实乃东路南下北上之最重关隘,把孟州紧紧攥在手中,好好经营起来,就等于捏住了‘唐王’的咽喉1般,不信他还敢北上东进去青州做点啥?
不是小觑于他,唐王他真的不敢去青州硬撼‘朝廷’,4公中的陈国公与赵国公就绝对不会忍他。
……
仅仅在次日,前‘孟州卫兵马指挥使’沈畅为首的1众将领的人头就高高悬于孟州南城门楼上。
1排血淋淋的人头太有震慑力了。
尤其是‘沈阎王’的人头,孟州无数百姓跟过年似的大放爆竹。
除了沈畅本人,还有两个副指挥使、十3个‘军虞侯’,以及被杨真他们又揪出来的沈系,直接杀了数十人之多,这些人的家全部被獬卫抄查了,两个副使和十3个军虞侯家里抄出的财货共计6百余万,其中1半是现银。
另外数十个小军头之类的家里私财合计1百多万。
这些喝兵血的蛀蛆1下都被挖了掉。
整治1个‘孟州卫’就整出了近3千万的财货,吓不吓人?
接下来两日,陈道玄跑了几遭孟州卫所,盯着杨真、秀芸、张东泰和周钧几个整军,腌臜的全部清理出去,只留下忠勇善战的青壮,可最后1看,居然只有7百青壮营军,余者皆凑数的老弱病残,又或是沈系那干人的亲戚什么的。
于是,陈道玄以暂兼孟州卫指挥使及钦使双重身份,在孟州贴出了《孟州卫招兵告示》。
告示中称‘日后孟州卫将由孟州银司拔发饷银,年节有假、另发福利、米面油炭等。’
而且最重要的1条是‘孟州卫为改制饷银试行第1州,在原饷银的基础上翻1番,每月还发500文的全勤饷,每季又发2两季勤银,年终更发6两的全年勤勉银。’
光这1项饷银改制试行就轰动了全孟州,半日之后,去孟州卫报名的青壮就有数千近万,把‘孟州卫’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能不来吗?
有个秀才给大伙算了1笔帐,他弟弟就在孟州卫当兵的,1个月拿800-1000文,1两银等于1000文铜钱,就按1两来算吧,翻1番就是2两了,1年下来就是2十4两,若月月全勤不请假又多拿1两,那就是3十两,每季有3两又季勉银,再加年终的勤勉银6两,这统共是4十8两银。
这是以前哪个当兵的敢想的?
以前撑死了1年下来拿十来两银,这试行1出兵饷翻了几番?
当天轰动了孟州,次日就传去了周围各县,甚至唐州、青州等地。
最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孟州的几股中小匪贼们1个个卷了家当都跑散了,回去报名当兵呀,不当山贼了,没前途啊。
还有就是‘泗水帮’的脚夫苦力们,呼啦1下散了不知多少,统统跑出孟州卫报名要当兵。
1年兵饷给48两银,谁不去?挤破脑袋也得去啊。
这不是招兵,这是‘买兵’好吗?
当个普通军兵就给这些,那什长呢?那军虞侯呢?可不得了呢。
尤其州衙那些文吏们都懵逼了,这个陈钦使要做什么?招兵买马要造反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