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尔没走,他也跟着双手合十站在了安然的身边。
安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刚刚借着教堂明晃晃的灯光她竟然觉得站在她身边的杜维尔竟然也像是能发光一样闪亮亮的,宛如一个坠落人间的天使。
安然忽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禁闭双眼。
笑话,他就是一个恶魔一样的存在,自从遇见他,她的人生就没有一天是安生过的。
也许,也许只是因为杜维尔本身就是外国人所以对神父祷告比较在行气场拿捏的也比较稳妥所以看起来更加庄严神圣了一些。
按理来说什么天堂啊地狱啊那都是西方传说中的地方,对于他们中国人都是阎王殿和西天之类的,但是她总不好请一些高僧坐在这里给爷爷超度,这倒是弄的好像爷爷是冤死的亡魂一样。
现在的都这样,她也不能免俗的这样做了一回,但愿没有耽误爷爷的路,如果他去的真的是天堂的话,也算是出国享受一下国外的高端货了。
安然连忙将自己的思绪从远处撤回来,果然是这些天都没有睡好的关系吗?跪在这里都能够平白白日发梦,要是爷爷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看到她如此腹诽他必然要跳起来给她一个爆栗。
念经的过程是最长的,安然几乎已经将自己的愿望尽数都加了进去,恍然之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万一这些愿望太长太沉重了那些超度的的圣经承载不动可怎么办。
这中间安然还将好几个无关痛痒的愿望给取消了,也不知道想出去的东西是不是能够收回来,她倒是怕自己要求太多最后惹得人家原本挺高兴的管事的会因为她要求太多太啰嗦变的不高兴。
人啊,果然是越是幻想着骗自己就越是神叨,安然总算是知道那些疯子究竟是怎么疯魔的了。
尽管安然已经在神父诵经的时候做了这么多“事情”但是诵经还没有结束,安然连本土的佛法都闻所未闻更不要说国外的圣经了,她现在能够念出阿弥陀佛但是若真是让她些的话还需想上一会,所以可见安然就不是一个能够脱离红尘俗世的人。
安然几次走神又几次给自己强行拉了回来并且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虔诚,所谓心诚则灵。
但是也许是越是求迅速达到的东西就越是不好达到,反正安然中间自己都自觉总是晃神,眼神也总是跟着所有似无的的向着门口的方向飘。
“别看了,他今天来不了了,所以我才会来。”杜维尔忽然伸手拽了拽安然的衣袖将安然的神智再次拉回来。
安然本来是想要对杜维尔透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最起码也是小小的感激,但是嘴角扯出来的弧度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安然就这样刷的哭了。
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给爷爷送别还是因为在唐慕景那里受了委屈,亦或是这两者兼而有之,反正安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向下掉。
偏巧这个时候神父已经诵经完毕竟是要让她上台讲话。
安然伸手正要擦一擦自己脸上的眼泪,杜维尔却猛地挑了挑眉毛,这有什么好擦的,干脆直接伸手一把将安然推上了台。
就这样,安然满脸泪痕斑驳的站在了讲话的台子上,也就是这样,安然亲眼看见唐慕景挽着白雪就站在教堂的门口。
眼光那么刺目,他们两个人一个身影颀长一个身姿卓然果然都是不一般的人物,那白茫茫的光照在他们两个的身上是那么璀璨耀眼,安然恍然生出一种错觉。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杜维尔甚至都要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身在何处。
杜维尔他刚刚不是还说唐慕景他不会来吗?怎么才一个转身的功夫他就已经出现了?而且依他看这两个人似乎不是来参加葬礼的而是来搅合婚礼的。
想到这里,安然嘴角勾起一抹如同刀子般的冷笑。
这里让他们搞的不像是葬礼现场而像是婚礼现场。
安然真的是搞不明白唐慕景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明明知道她和白雪的关系不好却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将白雪带到这里来。
是无心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不会难过,砸场子也不过如此了。
安然微微别过视线,她之前想过很多要在葬礼上说的话,可是因为唐慕景带着白雪出现在这里安然的大脑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而至于到底站在那里对着宾客说了一些什么安然完全不知道。
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白雪挽着唐慕景的手上。
白雪看她的眼神一定是挑衅和讽刺,安然觉得自己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