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就请殿下，彻彻底底的忘了我吧。就当做，从未认识过我。”

白苏慕看着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轻尘依旧笑着，双瞳剪水，像极了暮春时那梨花，不等他答复，开口又道，“要不这样，殿下就当我死了吧。”

“好。”他只淡淡回了一字，说罢，他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房内传来女子的询问声。

“苏慕，外面什么声音？”

“一只野猫罢了。”

他回道。

月落星沉之时，男子的身影出人意料的出现在昆仑山上。天边泛了鱼肚白，那人站在缚华殿外，似乎在等着什么，又似乎只是静静站着而已。

“你来做什么。”柸染走出来，慢条斯理道。

白衣男子薄唇轻启，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她不在昆仑山。”柸染侧过头去，不再看他，“找她的话，你知道该去哪的。”

人神魔三界交汇处，堂庭山脚下，有一条古旧的街道，里面汇聚了形形色色的人。这条街上什么都有卖，卖东西的，也不一定都是人。

在这个特殊的地界，人与魔，魔与神，神与人之间距离最小化，相处起来却意外的融洽。

轻尘在各个商铺前走走停停，最终脚步停在了一家酒肆门前。这家店名叫长生，听起来倒像是人族所开的店面。酒肆的掌柜是个老婆婆，笑眯眯的坐在柜台后面，“小姑娘，要来我这里喝点酒吗？我这酒，能解忧愁。”

轻尘笑了笑，走了进来，挑了窗边的位置坐下，“婆婆，能拿您这里最烈的酒给我尝尝吗？”

婆婆从柜子上随手拿了一罐酒，笑吟吟的端到她桌上，坐到她对面。

“能和我讲讲，为什么想喝最烈的酒吗？”

轻尘看着老婆婆慈祥的样子，一时心间百感交集，似乎对着陌生人更容易倾诉心事。

“与所爱之人别离。”可她最后还是简单的道了一句话。

婆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们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呢？”

轻尘想了想，“因为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命里注定的事吧，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有些事，有些人，就注定不会得到。”

婆婆笑着道，“没有什么事是命里注定的，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说不定，他会放弃一切和你走呢？”

“婆婆所说的可能，是要建立在双方相爱的基础上吧。可我们之间并非如此，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纯粹的感情。可能真的如他们所说，命里一尺，难求一丈吧。”

“如果他也一样爱着你呢？”

轻尘笑着摇摇头，“我曾经也这样想过。若他也一样爱着我呢？可如今我又想着，若他真的爱我，又如何能这样狠心，就这样弃我而去。甚至，都没有好好道个别。”

婆婆笑着，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别样的颜色，转瞬即逝。

“婆婆，这酒肆的名字为何叫长生？看您的样子，不像是人界来的，倒像是神族。”轻尘有些好奇的问道。

“世人皆慕长生，我亦希望自己与身边人、心上人可以如此。”婆婆笑着说道。

轻尘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清浅的笑笑，说道，“可是，不能与所爱之人白首，长生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