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本就是拿来吃的，供着做什么。”

“大过年的，他们要是饿着肚子的话，朕还有什么脸当这个皇帝？”

朱樉沉吟了一会儿，对张玉道。

“遵旨！”张玉行礼退下，回去传旨。

张玉离开后，朱雄杰这才问出自己的问题。

“爹，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吃包子，要供起来？”

“是爹包的包子不好吃吗？”

朱雄杰刚刚吃了小半个包子，味道还可以啊！

至于另外一个半，进了朱樉的嘴。

朱樉额头浮现一抹黑线。

这逆子，亲生的，亲生的！

朱樉说服自己，忍住揍儿子的冲动。

耐下心解释。

“因为他们尊敬你老子我，爱戴你老子我。”

闻言，朱雄杰歪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极了。

很显然，他并不明白朱樉的意思。

见儿子这个样子，朱樉心里叹了口气。

儿子生的是好看，可惜有逆骨啊！

蹲下身子，将儿子抱起来。

“爹问你，你喜不喜欢他们？”

“就是那些将士？”

朱樉问儿子。

“喜欢，因为他们都是好人。”

朱雄杰回答。

虽然和那些士卒接触的时间很短暂，但他能感觉到那些人的善意。

小孩子的心其实很干净，能看到，感受到，成年人看不到感受不到的东西。

对于自己儿子的回答，朱樉一时之间有些愕然。

好人？

程朱文人各种瞧不起他们，骂他们是臭丘八。

百姓们看见当兵的，畏之如虎。

敌人骂他们是屠夫，是刽子手，是魔鬼。

没有一点跟好人沾边。

从军多年，朱樉以一个军人的身份，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甚至好人的概念，这些年来，在他的心中，已经越发模糊。

不管什么事，他第一时间，都会从利益角度出发，去思考，去解决。

现在忽然之间听到儿子这话，朱樉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样愣了一会儿，朱樉哈哈大笑起来。

“小兔崽子，你可是第一个说这些丘八是好人的。”

“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朱雄杰看着自己亲爹这副样子，明亮的眸子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自己老爹这是怎么了？

疯了？

当然，这话他没有问出来，因为会挨揍。

另一边，食堂。

张玉将朱樉的旨意传达之后。

一众将士心情复杂，收起了将包子带回去供起来的想法。

他们吃着包子，默默流着泪。

这一刻，在他们的心里，朱樉穿着围裙的样子在他们的心里无比的光辉伟岸。

这才是值得他们效忠，卖命的皇帝。

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也只有他们的陛下，会对他们这么好，担心他们饿着。

就连朱樉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变成了这些人的信仰。

张玉，瞿能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颇为不解。

彼此相视一眼，皆是轻轻摇头。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都坐下吃吧！”

张玉发话。

瞿能等人点点头，依次坐下。

火头军开始忙碌起来，看哪个桌子上的吃完了，赶紧添上。

还有准备的下饭榨菜腌菜什么的，也都赶紧端了上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