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南星见隔壁早就熄了灯,估摸着慕雪应该已睡着,悄悄地使用瞬移进入了对方的屋子,凭着自己kepu星人敏锐的感觉,在漆黑中慢慢摸索到卧室,不料推开门往里一探,却不见慕雪踪影。
不好!他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使用念力将房子的灯全开,彻底搜索了一遍,确认慕雪着实不在,当即心慌意乱。
是有人把她捉走了吗?可是周围没有一点凌乱的痕迹,不像是有人闯进来过……
还是说她自己出去了?这么晚她要去哪里?
想及她这两天来表现的不妥,南星愈发担忧,心想还是先把人找到再说,于是急急忙忙地跑出公寓,到外面四处寻找慕雪的踪迹。由于他太焦心,离开得太仓促,没有发现卧室里还有漏洞,就是配套的浴室和衣柜:前者的浴缸里残留了大把头发,有黑也有白,后者则像遭过洗劫一般,里面不见了行李箱和大部分衣服,凌乱不堪。
事情得回看两个小时前,慕雪想早点睡觉,到衣柜拿了睡衣就放水洗澡,不想洗着洗着,竟洗下一大把头发来,搁在眼前一看,竟然黑白参半。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爬出浴缸到镜子前一瞧,猛见自己一头长发已白了三分之二,早上染过的,没有染的部分都白了,而且一抹就又掉下一大把,委实触目惊心。然而最让她惊恐的还不是头发,而是她的脸,前几小时还瞧着水灵青春的少女面孔,此时瞧着竟然老了几十岁,皮肤枯黄、折皱横生,俨如一个五十岁的老妇人。
“天啊!这,这……这是我吗……”她浑身颤抖着,无法相信地后退着,眼睛却不甘心地,死死盯在镜子照出的人像上,直到热水产生的雾气使镜面完全模糊,再也没法看清里面的那张脸。
她木然地立了许久,最后抬起双手,看着那上面枯老的皮肤,接着又顺着看下去,察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例外,在她的头发与面孔变得苍老的同时,她的身体也衰老了,几乎已经找不到妙龄少女存在过的痕迹。
“这……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噩梦!”下意识地发出绝望的哀号,她祈求立即“醒”过来,可是下一秒,她只感到眼前一黑,身子猛地往后一倾,整个人昏倒过去。
她晕过没多久就醒了,醒来后感觉浑身酸疼,好像骨头都散了架一般,挣扎了多次才扶着浴缸爬起来,此时浴缸上还在哗啦啦地放着热水,整间浴室都被淹了,热气蒸腾,到处雾蒙蒙的。
慕雪将水龙头关了,上前擦了擦镜子,看见的还是那张老妇的脸,苦笑一声,终究是放弃了挣扎,失魂落魄地回浴缸泡了一下就迅速把衣服穿上,好像急于要遮掩什么罪过一样。
没错,严格上说确实是她的罪过,肆意更改过去,违反时间运行的常规,这就是她变成现在这样子的缘故。失去青春,过早地变成一个老妇人,对于一个青春少女来说,这样的惩罚比死还要严重。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也很绝望,现在除了等死之外还能干什么?而且她从决定好那刻起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自己最后会怎样都不后悔,这一点她始终记得,如一此想,眼下也就没什么好挣扎的了,乖乖接收她应有的惩罚吧,至少她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只差把手机归还给南星——对了,南星,他和她离得那么近,自己随时都可能被他发现,要是他看见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不,绝对不能让他看见,尽管他不是那种依外表看人的肤浅的人,更不会拿嫌弃的目光看她,她也还是无法承受,她不想自己留给他的最后印象会是这样,她得躲起来,不能让他找到!
想及此,她一把脱掉才穿好的睡衣,换上外出的衣服,继而拖出行李箱,将几套便服装了进去,然后到处翻箱倒柜,把方便携带的日用品都塞进箱子里,没有多想就匆匆离开了公寓。不过在出门时动作很轻,她知道南星听觉敏锐,避免他发现,在经过他公寓时她甚至连气都不敢出一下。
远远逃离公寓,她拉着行李箱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荡,几分钟前她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却没有思量过接下来去哪里。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熟人都没法把她认出来,回家或者找亲戚朋友都是行不通的了,而且她也绝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所以眼下若不想继续流浪或睡街边,便只能先找家旅店住下,等天亮再想办法。
行至街头,找到一个还亮着灯的小旅馆,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应该不贵,离公寓也比较远,想必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她便进去了。
“你好小姐,是要住店吗?”值夜的前台服务员打量她,见她从头到脚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语气间有几分戒备。
慕雪不敢看对方的目光,头低低地点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太沙哑:“要一间单床房……”
尽管如此,服务员一听她的声音还是立即改口了,看样子还有些尴尬:“嗯,好的阿姨,电梯在右手边直走……”
听到对方的称呼,慕雪整个人一滞,心里颤了颤,反应过来后急忙接过房卡,匆匆地找电梯去了。
慕雪一宿无眠,整晚整晚地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可越想就越迷茫,越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如何度过自己的“后半生”。最后,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和未看信息,显然南星已经知道她离开了,正到处找她。她惊慌失措地关机,将手机塞到枕头底,可没一会儿又犹犹豫豫地拿出来,启动,一条一条地翻开对方发来的信息。
“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