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见豫南已经在对面落座,不由得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公司邀请我来参加一个心理知识的访谈节目,几分钟前才拍完。”豫南瞅了眼她盘子的冷饭冷菜,“没胃口吗？”

慕雪摇摇头,拿筷子撩着那些冷菜:“顾得看新闻。”

“哦？”豫南回头朝电视机望了眼,“又是这个案子啊,昨天晚上出来时已经传得闹哄哄的了。”

“我没关注,今。”

“那你怎么看？”豫南边悠然地喝着汤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慕雪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冷:“我怎么看重要吗？又不能影响判案。”

“不重要,茶余饭后的讨论而已。”

“对啊,别人的惊心动魄到了我们这些看客眼里,说到底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嘴上说说也就算了。”

豫南若有深意地笑了笑:“说说吧,我很好奇。”

慕雪定睛瞅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那女生,该死；杀人的家长,有点蠢；就这样。”

“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会愤愤不平地大发一篇议论。”

慕雪不答,过了半晌,忽而转移话题:“我已经联系上kepu星球上的人,他们会帮忙更改手机绑定,大概下个月的样子你的外星朋友就能回乡了。”

豫南似乎并不意外:“那挺好的。”

“要是没别的事先回去工作了。”慕雪起身,将一盘冷菜冷饭端起。

豫南耸耸肩:“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凌厉了。”

慕雪把他这话当作了“没事”,道了别转身朝倒菜的地方走去。

下班后,南星来接她回家,听着车上的广播,播的仍旧是同一条新闻。慕雪一听,眉头大皱。南星通过车上的目镜觑了她一眼,说:“这案子,那被砍的女生家属今天到事务所来了。”

“央你替他们打这场官司？”慕雪的语气带点嘲讽意味,“杀人案有检察院公诉,他们还要律师干什么？”

“不是打官司,”南星解释,“是来咨询一些法律问题。”

“难道他们觉得自己还没有把握赢？”慕雪甚至有点冷笑了。

南星皱了皱眉,对她这种态度有点膈应:“因为他们心虚。”

“哦,”慕雪凉凉地应道,“也难怪,自己女儿没教好,杀了人,拿钱买关系,结果还是遭了报应。”

“但这次被告也犯了法,到底也要判刑的。”南星沉声说,“法律规定是这样,犯法就得受到惩罚。”

“对啊,法律规定,也不一定合理呢。”慕雪很明显是在嘲笑了,“只差了一岁,蓄意杀人,不仅没有惩罚,还能继续逍遥法外,在14岁之前还能多杀几个——幸好已经被剁死了,不然她的同学哪一个都可能遭殃。”

“雪……你这话说得有点瘆人了……”南星听得很不舒服,不知为何他觉得现在的慕雪有点……恐怖,“虽然那女生杀了人,但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她不受刑事责任,意在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教她重新做人,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那谁来给被她虐杀的女生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要是蓄意杀人都能这么轻易被饶恕,那监狱设来是干嘛的？你别对我说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这样的畜生不是小孩,而是小野兽,见人就咬,天性恶劣,根本不值得可怜,对她仁慈,实质上是对随时会被她咬死的无辜的人残忍。”慕雪说罢,有些吃惊,本来还一脸不怎在乎的样子,没想到一说就收不住嘴,略感烦闷,别过头,望着窗外,在对方反驳前以一句干脆的话总结话题,“世界是不公平的,人只能自己去争取公平,当法律也没法给予公正审判时,遭遇不公的人只能借助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