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骆晋源站起来,看着被容玖圈进怀里的邹十双,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你还好么?”
容玖搂着邹十双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完全没有让他靠近的意思。
骆晋源风尘仆仆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好好安慰邹十双。
他不是没有听说邹十双在龙城忽然结了婚,他还在诧异为什么邹十双会突然结婚,还想这次问问她,谁知道今天就见识了邹十双的结婚对象。
容玖,他不是没有找人查过。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多金又帅,但是骆晋源从来没放在眼里。
因为他骆晋源从来不差这些。
他也很帅,他也很有钱。
但是在容玖面前,居然人生第一次有自卑的感觉。
同样是帅,容玖的帅是那种天下皆为我是霸主的霸气,而他自己的帅跟容玖相比,格局仿佛一下子狭窄起来。
“双双。”骆晋源尽量忽视容玖冷淡却又冷峻的眼神:“今晚我陪你守夜。”
“不用。”容玖挡开他伸出来的手,当容玖的手指触到了骆晋源的手背时,冰凉的触感让骆晋源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我是双双身边你最亲近的人,你还没介绍?”骆晋源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
“现在你不是了。”容玖冷哼,吩咐身边的棉花:“拿一些软垫下来,如果你们老大坚持要守夜的话,也让她跪的舒服点。”
棉花立刻上楼准备,骆晋源惊奇地看着跑的颠颠儿的棉花。
棉花和糖都是邹十双的亲信,只听邹十双的,任何人都不摔,为何这个容玖一开口,他们就跟小跟班一样忙不迭地执行容玖的命令。
骆晋源将目光从棉花的身上收回来,其实他心里还是极端不服气的,因为一直以来,甚至在他自己的心里,邹十双都是他未来的女朋友,可是他的双双只是回了一趟国内,就多出来这么一个人。
“我和双双有话说。”骆晋源咬着牙挤出一句话,非常艰难。
邹十双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骆晋源,此刻她心里什么都没有想,无尽的悲伤包围着她。
然而,靠在容玖的身边,会让她在这个深秋的夜里感到温暖。
棉花拿了软垫下来放在老太太的灵位前,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邹十双在软垫上跪下来。
邹十双是老太太最亲的人,按道理她要连着守灵三天。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跪在面前,容玖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淡淡的薄雾在杯口上空缭绕,使得他的脸在热气中显得更加迷离而高深莫测。
闻欢在他耳边低低地告诉他骆晋源和邹十双的关系。
“老板,骆晋源是那个火山的小儿子,麻省理工毕业,和容太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当他说到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时候,容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闻欢急忙捂住嘴。
说自己的老板娘和其他的男人青梅竹马,是不是不想活了?
闻欢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还好容玖没有说什么,才继续说下去:“骆晋源和太太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玩,可以说是,”
后面四个字实在是不敢说,容玖看着他:“说。”
闻欢才敢继续说下去:“可以说是十分亲密。”
说完,胆怯地打量老板的脸色。
还是看不出来是喜是悲,是生气还是无所谓。
整天猜度老板的心,真不是一种好受的滋味。
邹十双跪着,有人来拜祭,她才能站起身来回礼,然后又跪下去,来来回回数十次,看上去邹十双的体力有些不支,身体开始摇晃。
容玖忽然起身走过去,站在邹十双的身边,仿佛不经意地说:“靠在我腿上。”
邹十双也懒得推辞,便软软地靠在了容玖的腿上。
骆晋源的眼睛里快要冒出火光了,什么时候双双的身边冒出了这么一个人?
早知道,就早些让他爸爸跟房老太太提亲了。
可是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双双却嫁人了,还嫁给这么一位摸不到底的神秘男人。
骆晋源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暂时不是,可能以后也不是。
房老太太的遗体,在家里停了三天按照规矩,第三天就要火化。
饼爷已经放出话去,要在三天之内将杀害房老太太的人抓住殉葬,但是三天过去了,却没有找到那个人。
所有人都震惊,饼爷要找的人,从来没有找不到的,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邹十双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三天,这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三天。
她觉得自己仿佛一直在做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每次去后厅里看到房老太太的遗容,她都希望真的是场梦。
这个梦冰冷而黑暗,没有尽头。
只是,偶尔会有亮光,有一个人站在那个亮光的地方,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光照在那人的身上,邹十双看到他,忽然觉得这噩梦可能会有醒来的一天。
大概是邹十双被悲伤击倒了吧,她这几天居然很依赖容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