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婆婆没有了,我就一个人了。”
“不会。”他说。
“我最亲的人只有婆婆。”泪水滚滚而下。
“还有我。”容玖低哑性感的声线滑过邹十双的耳畔,她颤抖了一下,紧紧盯着男人漂亮而又深邃的眼眸,她不会听错了吧,刚才他说还有他?
邹十双吸了吸鼻子,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婆婆。”邹十双哽咽着。
“还有我。”他重复这句话,邹十双承认,当她听到容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浑身都在战栗。
容玖两只手捧住了邹十双的脸,大拇指指肚温柔地摩挲着邹十双的脸颊,他的眼神温柔地不像平时的他了,仿佛盛满了醇醇的酒,邹十双看一眼仿佛就要醉倒。
看着容玖的眼睛,仿佛伤悲减少了一丝丝,虽然就那么一丝丝也会觉得心被释放了一些。
闻欢站在门口,从门缝里看到boss正蜷缩在邹十双那张小床上,和邹十双相拥而卧,样子迷幻而又不真实。
估计他是第一人看到老板这副模样,他要不要躲开,被老板知道了会不会被灭口?
棉花和糖冒冒失失地从楼下跑上来,闻欢急忙拦住他们:“嘘,嘘!”
他把手指头放在唇边,棉花傻愣愣地看着他:“嘘什么?”
“现在容太太的心情刚刚平复下来,别吵!”
“可是有人来给老太太上香。”
“等一下,我进去汇报。”
闻欢从门缝里挤进去,以极小极小的声音对床上正拥着邹十双的容玖说:“容先生,有人来给老太太上香。”
容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一下,闻欢立刻识相地退出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棉花大着嗓门:“怎么说,十姐怎么样?”
“嘘,嘘!”闻欢急的跺脚:“别这么大声音行不行?”
棉花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那我先下去?”
“你们先去招待。”闻欢小声说。
棉花和糖蹑手蹑脚地下楼。
娃娃脸睡着了,她在容玖的怀里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不是她没心没肺,也许容玖的怀抱是她最安稳的港湾,听着容玖的心跳声,哭累了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容玖轻轻地从床上起来,邹十双的床太小,他的腿都伸不直。
整理了一下外套,走出了她的房间,对站在门口的闻欢说:“找几个人守着,留意一下容太太的动静。”
“是,容先生。”
楼下,一行数十个人正在给老太太上香,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国男人,虎背熊腰,大冷天还穿着无袖的t恤,比着装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是他裸露的胳膊上自上而下的一条巨大的很明显的疤痕,仿佛一条蛟龙蜿蜒在胳膊上面。
站在他身后的,是和他的风格完全不同的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黑色的风衣白色的板鞋,表情肃穆面容俊俏。
听见楼上有人下来,中年男人回过头来:“大侄女,节哀。”
哀字刚刚念出来,看到容玖楞了一下。
棉花急忙介绍:“这位是十姐的老公容玖容先生。”
“老公?我大侄女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不知道?”中年男人纳闷地打量着容玖。
身后的年轻男人立刻抬起头来,紧盯着容玖。
容玖略弯一弯腰:“有心,那边用茶。”
中年男人虽然略有疑虑,但也转身准备去偏厅,而年轻男人却拔脚上楼,仿佛对这里非常熟悉。
容玖瞥一眼闻欢,闻欢立刻拦住他:“先生请留步,楼上是私人休息的地方。”
年轻男人拨开闻欢的手:“你是什么人,没见过你。”
“我是容先生的特助。”
“我要见双双。”年轻男人绕过闻欢便往楼上走。
“双儿睡了。”从他身后传来容玖淡淡的一句,仿佛很不经意,却包含着无数层意思。
叫邹十双双儿,显示出他们与众不同的关系,而一句浅浅淡淡的话,四个字,不轻不重不卑不亢,却似乎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年轻男人从楼梯上转过身看着容玖,心脏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里。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冷的眼神,也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霸气的气场,只需要站在那里不说话,仿佛就有一种威慑的力量。
年轻男人的声音,不自觉有些低下去:“我是双双最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