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不知道自己撞击了屏障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就差一点点就能冲出去。

“是！”

两难的境地。

接着，他就感到一阵温暖的气流烘托着自己往上升。

清脆的声音响起，宁川突然感觉全身一轻，接着回响在意识里的疯狂念头以及尖叫声如潮水般褪去，他“眼前”一亮，意识体被一股温暖笼罩。

“但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伊芙严肃道。

铁榔头和麻子点点头，“你这么说过。”

“那是什么？”

宁川慌了。

面板上出现反应，证明宁川有意识波动。

与麻子一模一样的吸气声，铁榔头震惊地与麻子对视在一起。

宁川以为这些情绪又想袭击自己，正想逃离，紧接着发生的变化让他大吃一惊，源源不断的混乱意识、负面情绪进入这一片光亮的世界，然后直接被转化，转化成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纯净意识流体，然后直接涌向宁川这颗芝麻粒大小的意识体体内，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不知所措，但又极为受用，他的意识体如同膨胀的气球，逐渐胀大，他都没想到，混乱的意识流体竟能通过这种方式补全自己。

……

“下沉意识体重新回归，潜意识表意识复苏，带来想象不到的变化！”

宁川突然感觉到屏障后头亮亮的存在，光的字眼就从他意识中跳出来，然后他回想了好久，这才意识到什么是光，因为在混乱虚空中漂流了太久，他差点忘记了这种东西的存在。

到后来，他意识到了积攒记忆的可行性，记忆越多，自己的密度越大，对于冲击屏障的力道越强。

麻子拼命地点头。

屏障很难突破，宁川立马意识到这一点，屏障的给他感觉就像一层流质液体的表面，有了凝固的迹象，有弹性，可以突破，但需要很大的力量。

“死就死吧！”

宁川1.0世界主脑核心空间。

巨大的满足感。

屏障并未完全愈合，而是留下一个小坑，那是宁川突破后无法愈合的洞口，此刻，从那洞口之内正源源不断如喷泉般喷射出大量负面情绪，黑暗意识流如同喷泉般往往潜意识海洋中喷洒，接着又回落。

嘶！

“麻子，把伊芙叫来，让她直接去安息舱那，我们也去！”

三人刚刚说到一半，强烈的呼吸感响起，就像窒息了好久的人突然吸到新鲜空气。

一定要！

试图提取意识的同时，麻子也时常用余光关照下搁在角落里的一块小面板，不过看完后她就会有些小失望，那块面板和安息舱内监控宁川意识波动的仪器相关联，只要宁川的意识一有动静，面板上就有反馈。

低头一看，那层屏障慢慢回缩，正缓缓恢复到平坦，屏障后头的混乱意识流体再也不能袭击他。

意识污染区旨在保留人类意识体中的负面情绪，记忆中的正面情绪部分只会随着时间被这些流体一点点地消磨干净。

嘭！

伊芙摇了摇头，“因为第三种可能，也只是我主人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真的出现过，或许并没有这种可能性，直到今天，看到哥哥的反应，我才突然想起来。”

突然感受到后头有拉扯的力量，宁川稍稍一惊，转而更加疯狂地朝那方世界冲击。

“我再看看……”麻子低下头，努力不想承受铁榔头的怒火，指尖数据点连连弹动。

在上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让宁川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他开始掉落，似乎是因为他的意识体密度过大的缘故，意识流不再能烘托他，他笔直地往下掉，一直掉。

宁川异常**，贪婪地吸取着这些意识流体，然后感受着自己慢慢强大起来，直至渐渐吃撑……

“宁宁……宁川！”

屏障被凹陷到了极限，不断地被拉升，屏幕表皮被不断地拉扯，好像感知到宁川的意图，一直很平静的混乱意识流体突然间暴动。

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不能做什么，舍弃掉自己的记忆，让自己的密度重新变小？不可能！

在人类的意识里，往往把向上定义为出路，比如天堂，把下定义为死路，比如地狱，现在宁川感觉自己一个劲地往下坠落，让他以为自己要永远地沉没下去，这等于在抹除他的希望。

铁榔头皱了皱眉，也看过去。

“怎么样？”

已经半年多过去了，当然这是微世界里的半年多，正世界也就过去了接近两天的时间。

如宁川这般到后来反而重新积攒起所有的情绪，记忆从残缺到完整，这个过程真的很少，跨界给他的后遗症中，既给了他的意识进入污染区的权利，也给了他的意识更加坚韧的特性，以及更好的可塑性。

嘶！

终于发现光了！

宁川疯狂地朝着那个光亮的未知世界冲击过去，那里是希望，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冲破它，他要远离这个混乱的世界。

铁榔头紧张地看着伊芙，这个小女孩刚刚从宁立东肉体世界过来，就被她命令彻底检查宁川的身体。

意识体后头的拖拉力道也在这一刻强大起来，无数的邪恶念头如同疯了的泥鳅往他意识体里钻。

屏障后头有光，有光，就有希望！

呼！

近了……很近了……要撞上了！

宁川愈加疯狂了，拼命往前钻。

宁川在心底疯狂呐喊。

光的概念是……

伊芙在安息舱一边，麻子和铁榔头在另一边，她们还在交谈着，然后宁川突然坐立起来，就在三女同时呆滞地目光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虽然仿真机体不用真的呼吸。

意识到这一点，宁川马上就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