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低头不再看卫容,他的表情向来都是温和言笑看不出悲悯,她不知一个人学了这么多字体到底有什么用,只是学习的时间又是从哪里抠出来的呢?

她眼眸一颤瞧着他:“皇上知道?”

“怎么,不和朕说说是什么意思?”他戏笑着在她耳边低语。

赵绾锤了他一拳,倒是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这人还是个无赖。

她眯了眯眼,开始找衣服穿却是身上的干净让她想起了昨夜。他真的实现了他说的话,昨夜她被折腾得很厉害,所以他现在一切安静模样也只是假象。

卫容在她耳边道:“幼时学了好几门,卫夫人的算是一种。”

“习了薛稷的还有王羲之的奈何王羲之的风流洒脱朕习得不好,最后便是卫夫人的。那日翻看你的书看见了批注,识出你的字体是卫夫人的字体。卫夫人的字倒是符了你的性子。”

“倒不知皇上还知道些什么?”她捏了捏袖角,若是这人知道自己是细作定然不会心软的吧。

赵绾笑了笑:“皇上正值风华,有趣的日子还很长。”

赵绾又是撇嘴,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忽然她有些心颤,那她是细作的事情他是不是也知道呢?她抬眼瞧着他。

她又指着棋盘上的棋子道:“棋子没有用，留着干什么？”她略微皱了皱眉又道:“有人要生了，有人却还没怀上啊~”

宫中妃嫔皆穿窄袖宫装,这些杂服倒是民间还有人穿却不怎么流入宫中。不过倒是她喜欢的调调，无拘无束的。

赵绾看着对联,正是卫夫人的字体：山重水复疑无路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又安安生生把自己窝在被子里了。没了衣服怎么起来?

卫容也有些顿住了将赵绾拥入怀中感叹道:“是要过年节了么?所以才哄朕。”有些甜意很是圆满的感觉。

待写完,她把对联放在一旁晾着重新写了一对儿: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有些东西不惹眼才能贴出去,对联也是一样。

他另一只手揽了一下她的腰感紧紧贴在他的怀中笑叹道:“朕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却是笔锋斗转写完了一半对联。

他回吻着她让她有些吃不消,有些想收回来,他仿佛察觉了她的想法便将她困在桌子与他之间让她退无可退,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收着她的脖子。

她偏了偏头松开他的手低头沉声道:“因为喜欢皇上。”因为喜欢才不想让他恨她。细作喜欢上来伤害的人，说出去只怕是让人笑掉大牙也不信。

赵绾脸色一瞬涨红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卫容将她搂在怀里:“朕要走了,或许你可以将刚才那一副贴在床头。”

卫容坐在榻上看着她窈窕的腰在桌边晃动,正是手里捉着笔在红纸上写着。

淑妃手中端了个暖手的炉子正是雕芙蓉样式的,手上捻了一粒棋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之上。卫容每月来两次,只是休息却闲置了棋子了。

卫容捉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挑着眉毛看着卫容:“这不合宫里的规矩吧。”

她想起了昨夜,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好的精神,她便有些负气咬了咬他的嘴角。

卫容轻扬嘴角不说话了。

沐英盯着棋子，想了一会儿，伸手捉起了棋盘上一粒棋子道：“要不，除了？”

赵绾本是写着对联却感觉那人从背后拥住了她,她有些发僵,那只握笔的手被他捉住了。

赵绾侧头看见卫容的侧颜,因为鼻子的英俊挺拔从侧颜看来最是俊美隽雅:“皇上会几门?皇上提前知道臣妾习的是卫夫人的字体么?”

“皇上是无趣了么?”

卫容亦挑着眉毛看着她窈窕的腰身上雪白的腰带,金丝绣纹从她的领口一路翻滚到了腰间,袖口的祥云浅淡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和他身上的样式很像。伸手替她理着领口的褶皱:“你会在乎那些规矩,朕没记错的话这种衣服你是有一套的。”

“若是朕说不相信呢?”他将她的腰环住回转过来正对着他,眼神灼灼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的灵魂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