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他们来说,这都是小问题,又不是没有香菜就不能吃饭了。
江家每一个人,待她都真诚如家人,南晚以前以为这是刻意的客气,把她当客人。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他们的偏爱,和认可。
认可她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也愿意为她改变一些无伤大雅的生活习惯。
“来,晚晚,吃块鱼,今天一大早,你江叔专门去钓上来的,可新鲜了。”
江妈妈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南晚缓缓回神,看着对面女人温柔的笑脸,以及夹在自己碗里的鲜嫩鱼肉,点点头,会心一笑。
有时候她觉得江尧不够幸运,从小就要背负着大半个家庭的支出。
可更多时候,她觉得江尧和她一样,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类人——
家庭幸福,稳定,在爱里长大,也长成了很多人所认为的优秀模样,不负众望。
这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东西,而他们从出生起,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南晚低头咬了一口鱼肉,鼻尖都是饭菜的香味,耳边还充斥着江妈妈暗示江尧给
自己夹菜,江爸爸在一边叮嘱她多吃肉,而江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抽空说几句笑话逗人开心的声音。
她在欢声笑语里抬头,看向身边的人。
后者本来面带微笑看着一家人说笑,似有所觉,转头看过来,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
对上目光的瞬间,南晚突然勾起唇角,既没有紧张带来的局促,也没有不知说什么的尴尬。
她笑着对江尧说:
“江老师要一直这么幸福快乐。”
很突兀的一句话,但江尧眉心微动,注视了她片刻,才淡淡道:
“谢谢,你也是。”
话落,两人的目光交融在一起,都在其中感受到浓浓的情绪。
像是心有所感的幸运和幸福,也像是单纯的高兴。
江禹话说间瞄了一眼两人的方向,不禁在心里喜滋滋想:
大概距离他改口叫嫂子也不远了。
一顿饭,几人吃得满足而快乐,饭后,南晚起身想帮着收拾,江禹连忙拦住她,道:
“别别别,晚晚姐,一会儿我妈又要说我,她一说,我爸得唠叨我好几天,我自己来就行。”
他说着,动作利索地将碗筷都放进洗碗池,戴上围裙,低头干活,一边还嘱咐南晚:
“晚晚姐你去客厅休息吧,我来就行了。”
南晚看着他认真的背影,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客厅。
江家的氛围一向如此,江禹从十岁起就开始干活了。
以前南晚还担心江禹觉得父母偏心大儿子,后来发现,这种担心不仅
多余,甚至江禹还自得其乐。
后者可能是早熟的原因,有时候甚至比江家父母还在意江尧。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和江尧承受一样的,才算得上是一家人,才不会心有所愧。
南晚回头看了眼厨房里独自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江尧以前说:
“不让他做点什么,他才会觉得自己多余。”
南晚回过头,这时江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朝她招手。
“晚晚,快过来,陪阿姨坐一会儿。”
南晚笑着走过去坐下,陪着她聊了会儿家常。
江尧坐在江妈妈另一边,后者被两个人围着,问南晚:
“在国外还好吗?”
南晚的家庭他们都是知道的,在物质方面,南晚从来不用担心。
但出于对晚辈的关心,江妈妈还是问了。
殊不知,南晚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哪怕是和她关系最好的沐慕,也没有特意问过。
南晚很少主动回忆自己在国外头两年的生活,因为没有多少值得保存在记忆里的东西。
她张了张嘴,随即朝江妈妈微微一笑。
“挺好的。”
起码在后来,她的生活和事业都走上正轨后,一切都好了起来。
前后综合一下,这也不算是对长辈撒谎了,南晚想。
她微微垂着睫毛,没有看见江尧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