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跑回了山边的小屋,那3间茅草房里住着祖孙3代,十几个人挤在那里,用竹片编成的床板上往往要睡3个人,有时是4个人。
她们无法挤在床头睡,她们只能横着睡,卷曲着身子,如果她们想把身子挺直,她们就只有将脚露在床板外面。
他哥哥都14岁了,还和她们挤在1起。
她跑进屋内,大声喊着:“娘,娘,我要死了。”
钱小花不在家,她到庄稼地里去了。祖母从厨房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她便1头扑进祖母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将祖父和在门口玩耍的弟弟妹妹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都直盯盯地望着她。
祖母抚摸着她的头发,她该有多老呀!1双浑浊的老眼满是皱纹,那如秋天的树皮1样褐色的脸皮因慌乱而打起了褶皱。
她的头发花白,那双手因为长年的劳动而布满开裂的老茧。
她的身子佝偻着,像1只拉开弦的弓箭,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断裂。
她身上所有的老态都在诉说着她很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穷了1辈子的小山村,离开她的亲人去和泥土做伴。
祖母轻而急促地问道:“桂,你怎么了,是在后山见到鬼了吗?吓成这样。”
张金桂没有说话,而是从祖母的怀里挣脱开来,指了指自己的小腿,指着那蠕动的血流惊恐万状。
祖母沿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等到看到她小腿上的血时,祖母笑了,笑得很开心,以至于她缺少门牙的嘴唇张得老大,脸上的肌肉顺着嘴角,1直向额前挤去,她的眼睛因此变得更小了。
祖母说道:“桂,别害怕,你成大人了。”
祖父也在1旁傻笑起来。嘟囔道:“这孩子,啥都不懂,这都怪她妈,看把孩子吓得。”
张金桂望着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笑,不过他们的笑容让她感到心安,她的情绪安定下来,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了,只要知道这1点就够了,没有什么事比死亡更可怕。
祖母摸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怜爱道:“傻孩子,你这是来初潮了,这是1个女人长大的标志,以后你就会慢慢懂的。”
祖母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进里屋,关上门,插上门栓。又拉着她的手细细地讲了1遍,将她弄脏的衣服换掉,又1点点地教会她处理的方法。
等到1切都做完了,张金桂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变成了羞涩。
1个人有很多的第1次,而1个女人的初潮却让她如此惊慌和恐惧,而这惊慌和恐惧又是愚昧和闭塞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