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示意她不要出声,让她先站
在旁边观诊,自己就先出去了。
“看样子是中毒无疑。”
屋内有十多个大夫,正在商讨病情。
床上蜷缩着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约摸三四十岁。
双眉紧皱,面色涨红。
他的一只手捂在喉咙处,似是喘息困难。
“我也认为是中毒。”
病床前的几个大夫达成了一致。
这时,男子呕了一声,挣扎着爬到床头,朝着地上吐了起来。
大夫们都往后退去。
一人不知身后还有观者,往后退的时候,险些踩到路仙草。
宁三轻轻地挡了他一下。
那人这才惊觉,赶忙回身道歉。
“不知道还有人在,真是对不住!对不起啊!”
“没关系,没有踩到我。”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前面的大夫们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你是?”
病床前的陈大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路姑娘?”
当年路仙草乔装改扮,混进齐家去给齐老爷子治病,就是在百草厅换的衣服。
陈大夫对她眼下的妆容十分熟悉。
“是我,陈大夫,好久不见了。”
“哎呀,真是你啊!”
陈大夫激动起来。
忽然,他想到了病床上的患者。
“路姑娘,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们看看。”
陈大夫老当益壮,推开众人,三两步就到路仙草身边,又扯着她的胳膊,回到了病床前。
“我们都觉得他是中了毒,不过无法确诊是何毒物,因此难以下药。”
“你既然来了,就给我们指点指点
。”
路仙草给陈大夫作了一揖,又对其他大夫拱手行礼。
“指点不敢当。”
“今日既是会诊之日,我也就斗胆诊治一二。”
男人呕吐完之后,又躺回了床上,形容憔悴,一头虚汗。
路仙草给他搭了脉,又翻动男人的上下眼皮做检查,然后蹲下身,将地上的呕吐物细细看了看。
“确实是中毒了,中的应是观音子。”
观音子,又名鸳鸯豆,种子有剧毒,叶和根次之。
观音子的种子外壳比较坚硬,误食了完整的种子并不容易中毒,但要是单独吃下最里面的果仁,就非常危险了。
路仙草问道:“你是不是服食了什么罕见的植物果实,而且,是剥开皮吃的?”
床上的男人已经痛得意识模糊,路仙草问了三遍,他才听懂。
“是,有人送给我的,说是南方来的新鲜吃食,我没有多想,就吃了,谁知……”
男人体虚气弱,说得断断续续,但在场的大夫们都明白了。
“路姑娘,你说的这种毒物,我们之前从未在冀城见过……你可有解毒之法?”
“陈大夫,此毒最危险之处在于,诊治不及时,一日内就会丧命。”
“如今病者就在百草厅,他误食毒果不过几个时辰,不会有大碍,我先给他开方子,麻烦陈大夫让人煎药。”
陈大夫连连应好,让人拿纸笔给路仙草。
会诊的大夫们都朝外走去。
这是医家的规矩。
有些药方是医者的独门绝技,不会轻
易示人。
“诸位大夫不用出去,我这方子本来就是要告知大家的。”
大夫们顿时又惊又喜。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