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哑声道:“乡君,戎狄人又一次偷袭上山,留守的兄弟们……”
他的声音里满是涩然,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
路仙草心里一凉。
他们下山的时候,宁二留了二十几人在山上驻守。
这是北宁军队在城外的秘密驻地之一,虽然短时间内用不到,但也要有人时不时地整理打扫。
留在山上的人轮番调换,大多是军中良兵。
他们很多都做过斥候和间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一回,竟然折损了二十多个……
“报信的人呢?伤势如何?”
宁三指向另一侧的偏厅。
“府医给他止住了血,祝城主昨日将保善堂的温郎中请进府中以备不时之需,他还没有离开,也在里边给圆子治伤。”
当初在白山城救治疫病的时候,路仙草和温郎中同处多日,对他的医术十分了解。
“温郎中医术高超,内患外伤皆很擅长,你们不要着急,我进去看看。”
路仙草缓了缓心绪,朝偏厅走去。
“乡君,他身中数刀,有两刀在要害之处,能坚持回来报信……实属不易。”
温郎中简单地和路仙草打了个招呼,说起了伤情。
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一眼看去,脸十分的圆,如同满月时候的月盘一般。
他的名字可能就是因此而来。
圆子浑身上下都是血。
衣衫被鲜血浸成了一片暗
红,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命是保住了,”温郎中长叹一声,“但恐怕以后无法行走,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他这样子能活下来,已是极为难得。
但让一个兵士接受自己以后要一直躺在床上的现实,恐怕不太容易。
路仙草给他把了把脉。
脉息微弱,若有似无,就是一口气在吊着命。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丹丸,给圆子服下。
“温郎中,我这续命的丹药是特制的,可存气生息,帮圆子尽快恢复生机。”
路仙草轻声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圆子就先交给你了。”
温郎中点了点头。
“乡君自去忙,我一定尽心竭力。”
路仙草谢过温郎中,回到正厅内。
宁二问道:“乡君,圆子伤势如何?那么重的伤,是不是……”
“你放心,他性命无虞,”路仙草勉强挤出个笑脸,“让他好好修养一日,待缓过这口气,就没事了。”
宁二大喜。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路仙草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几分后,再次开口。
“圆子禀报的事情,你再详细与我说上一遍。”
……
“大王子,此次我们攻上山,这帮山匪果然措手不及。”
纳尔丹顿足道:“只可惜他们的大部队不在山上,只杀了这么几个人,实在不解心头之恨!”
“没关系,等汗王大军挥师南下,我们必能将他们斩尽杀绝。”
阿穆隆多冷声道:“到时候,本王要将他们的生烹活煎,熬成灯
油。”
“再拿这些山匪的头骨做饰品,以报前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