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静观察的陆渊道：“再过一两个时辰，楼里的客人就会歇息，之后再去查探就不大方便了。”

路仙草嗯了一声，“等下龟公来了，我找个借口让他带你出去，你先借机打探一下。”

两人商量了一阵，敲门声响起。

龟公带着一个着绯衣的女子进来了。

他挤出满脸的笑，脂粉簌簌地掉了下来。

“公子，红翘来了。”

红翘怀里抱着一柄琵琶，给路仙草福了一礼，“见过公子。”

“免礼吧。”路仙草叫了起，又对龟公道：“我的随从要出恭，你带他去。”

龟公了然地笑了笑。

他以为路仙草是不想随从在身边碍眼，打扰她和红翘亲热。

“公子放心，我们肯定招呼好他。”

陆渊对路仙草抱了抱拳，跟着龟公出去了。

房门阖上后，路仙草让红翘坐下。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红翘脸上擦了胭脂，脸色还过得去，但眼下的黑青却遮掩不住。

“红翘姑娘，你不用紧张，我是红素的朋友，受她之托来看看你。”

红翘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浸满了泪水。

“红素，她还好吗？”

“她很好，只是放心不下你，”路仙草道：“我看你面容憔悴，可是受了计妈妈的磋磨？”

红翘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子，求求你，你救救红衫吧。”

红衫又是谁

？

路仙草将红翘扶了起来。

“红翘姑娘，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红翘顺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几息之后，突然问：“你……是个姑娘？”

这些妓馆的女子怎么都这么敏锐？

看来她的易容水平有待提高。

“对，我就是小丫的姐姐，红素和我说，当时是你安排了人去给我妹妹送信，我才找人救出了红素。”

红翘抓住路仙草的袖子，急急地道：“那天的官差，就是你叫来的吗？”

“你认识官差，能不能给他们报个信，请他们也来救救红衫。”

“我和红素向来交好，她要赎身，我和我的丫环都被计妈妈关了起来，去报信的，是红衫姐姐的丫环。”

路仙草蹙眉。

“红衫就是因为报信的事受了牵连吗？”

“不是的，”红翘摇头，语声急促，“红衫姐姐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计妈妈说既然无人给她赎身，就要把她卖出去。”

“阁里的姐妹虽然偶有不合，但在这些大事上，向来同气连枝。”

“我们都在私下打听，想知道计妈妈要把红衫姐姐卖到哪里去。”

红翘喘了两口，继续道：“前两日来了几个客人，在阁里住下了。”

“一个姐姐说他们身上有腥气，应该是戎狄人。”

路仙草瞪大了眼睛。

“红翘姑娘，确定吗？”

红翘郑重地一点头，“我专门近前观察了一下，他们皮肤粗粝，似是久经风霜，身上的膻腥味很浓重。”

“确是戎狄人无

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