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宋允的眼底浮现出了几分的期待。虽然从李才得目前的状况来看,他都成这样了,顾安和顾熙的处境也许不容乐观。但在她看来,只要他们已经离了安州,那起码命是保住了。
“顾、顾夫人…我与他们失散了。”对上宋允忐忑又暗含着几分期待的视线,李才得沉默了许久,垂下了眸子,缓声说道:“那日在城郊,我们被方知州派来的人马围堵,没有办法,只能4散逃开。”
顿了1下,似是想到了点什么,李才得继续补充道:“不过,后来我辗转来到了柳州,听过路的商人提到过,安州在搜捕柳家无果,将矛头直指其它的乡绅世家,用的是叛国的名头。”
听着李才得说完这些话,宋允不由得想起了在安州知州府诗词会的那1晚上,还有在城郊的那1晚上。
张了张嘴,想说出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有时候,有些事情,用苍白无力的语言难以述说。
那两夜,只在1夕之间,不知有多少人因此丧了命。就连慕容止这样具有前期反派boss光环的人,也落得个记忆全失,留连花楼的下场,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如今,她也只能默默的祈祷着顾安顾熙两兄妹能没事。
“顾夫人,其实,你也不必忧心。”顿了1下,看着宋允忧心忡忡,1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李才得想了又想,纠结了许久,才打算将在逃跑时见到的1幕说出来。
“顾小郎君在城郊的时候,被柳家的1个护卫,打晕扛着跑了。那护卫武功了得,是柳家花了大价钱招揽得来的人才,他定会没事。至于顾熙,她定也是被顾小郎君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在城郊,所有人4处逃散之时,于慌忙之中我曾寻过他们,却1无所获。”
深吸了1口气,看着宋允,李才得笑了笑,又道:“所以,他们如今定是没事的,撑死不过是和我1般,活成了乞丐。”
宋允:“……”
看着李才得说到活成乞丐时面上浮现出的隐隐得意感,宋允默了1瞬,莫名觉得他说的又点道理。
顾安顾熙,他俩可是原书中前期顽强的反派团,他俩都还没开始给男女主添堵呢,怎么可以这么早就领盒饭。
若是这么早就开始领盒饭,那岂不是就是对剧情君的1种侮辱?
这么想着,宋允身上的沉郁1下子1扫而空,在给自己做了好1番心理安慰以后,她看着李才得,说道:“这夜黑风高的,李大夫,要没什么事情,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熬夜容易变丑的。”
“……哦。”将心里藏着掖着的事都说出来以后,李才得被宋允这么1说,也觉得是时候该回屋休息了。
这么想着,正当他要跟宋允道个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扭过了头,说道:“对了,以后在这欲仙阁中,人多眼杂的,不必叫我顾夫人,喊我名字就成。”
“……好。”看着宋允,李才得点了点头。
“行了,赶紧的,回去歇着去吧。”打了个哈欠,宋允对着李才得摆了摆手,说道。
“好。”
见宋允转身,李才得也没多想,扭头就朝外边走,7拐8拐来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1躺下,很快,他便熟睡了过去。
多日以来的逃亡生活让他1朝松懈下来之后,便心神俱松。
这1觉,他睡得很沉。
也因此,他并没有发现,在窗外,有1抹几乎和夜色融为1体的身影,在1瞬不瞬的盯着他。
慕容止目光冷淡的盯着房屋里的人,在心里对着他上下评头论足了1番后,他嘴边倏地泛起了1抹凉薄的笑。
原来……
她今日不来寻他,竟是找了个野男人。
这野男人,哪哪都不如他,她定是瞎了。
抿了抿唇,慕容止莫名的有些恼怒和气愤,想到了今日自己在屋中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宋允,顿时气不打1处来。
“冯婶。”
“……倾城公子。”被男子阴冷的嗓音激得抖了个机灵,名唤冯婶的粗壮女子沉着声音,忙应道。
“去给我,将他泼醒。”冷着1张脸,慕容止想到了楼中姑娘和郎君们惯用整治旁人的手段,在怒火中烧的情景下,也忍不住学了起来。
在他的意识中,这个野男人,既不正经,还想将他的小娘子给勾了去。
对于这种野男人,楼中姑娘和郎君们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他心好,只打算稍稍的整治他1下,让他知难而退。
眉毛微挑,在给自己的行为做了个适当的解释以后,慕容止对着冯婶指了指不远处的井水:“用那个泼。”
冯婶:“……”
“好嘞。”1言难尽的应了1句,在去井边提水的时候,冯婶整个人还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
在今晚之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欲仙阁最清冷无忧,最飘飘若仙的花魁郎君,竟也会学着那些个姑娘郎君们学些这样的手段。
因着从小干惯了农活,冯婶力气很大,只稍片刻,她就拉上了1大桶水。
在慕容止的示意下,她提着1大桶水,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在黑暗中,她趁着夜色,没有多想,直接将水泼到了在床上熟睡着的男子头上。
1整桶水尽数都泼了下去,提着空了的水桶,冯婶走出了房间,候在了慕容止的身旁:“倾城公子,老奴泼了整整的1桶水。”
“恩。”眼皮微抬,瞥了冯婶1眼,慕容止便又将视线放在了屋内。
时间1点1滴的过去,不知等了多久,慕容止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被泼了1桶水,他怎么还在睡着?”
冯婶:“……”
“这…倾城公子莫急,老奴这便再去泼1桶。”对于屋内的状况,冯婶也不是很能理解。1般人,在被泼了那么大1桶水的情况下,怎么的,也该醒了。
如今那屋内的男子未醒,只能有两个缘由。
1是他死了。
2是她泼的水还不够多。
想到了刚刚泼水时感受到的男子胸膛处的起伏,冯婶直接将可能性放在了第2个缘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