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和自己虚与委蛇。

他也笑，笑她其实看着不好骗，但还不是不敢正面与自己对刚。

她是有点聪明的，也挺理智。

知道面对绝对的力量，不能硬碰硬，否则灰飞烟灭都是最好的下场了。

可就在这样的虚伪的处境中，她竟还真的愿意拿出几分真心，诉说她真实的想法。

敌人吗……

永夜心想。

没有心肠这么柔软，行事这么端正的敌人。

永夜轻叹：“你知道在恶鬼中，敌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灵芽茫然：“啊？我又不是恶鬼，我怎么知道。”

永夜：“恶鬼之中，敌人就是每次见面，就恨不得啖其血肉的存在，是要用所有能用的手段，即使卑劣、无耻、极尽残忍，也要将对方消灭的存在。这就是恶鬼之敌。灵芽，你不是我的敌人，从来不是。”

灵芽下意识后退半步：“那我们也无法成为朋友，永夜，你可能对我有误解，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她既不是神女，也不是恶鬼之友。

永夜似笑非笑：“我不在乎，你走什么路都行，不和我做朋友就行，但你得见我。你若不见我，我就会生气。灵芽，你已经惹我生了一次气，我生气的后果，你很快就会看见。”

灵芽一怔：“你做了什么？”

永夜不再多说，翻转掌心，一朵火红色的曼珠沙华出现了，他抬手把花插入了灵芽发间，眼神晦暗：“即使你不喜欢，这花也是恶鬼唯一会送的花，你听过那个传说吗？”

灵芽莫名觉得有一种寒意在窜动，她喉结滚动了下，没问。

总觉得，如果可以她不想听。

永夜在她耳畔轻声说：“曼珠沙华开满冥府之路，彼岸，永生不灭的灵魂正在等待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