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离大堂的距离越来越近，程修明的脚步不知怎么就变慢了。

或许是害怕？

他怕什么呢？

程修明站在会议大堂门前，额头覆了1层薄薄的汗，神色难得有些犹豫，踌躇的步伐始终没有迈出1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想见她1面吗？

可是她都已经...

他或许不该来的。

程修明眉眼压得很低，尽管情绪十分低迷，但还是下意识地收敛着，整个人仿佛1只蝉蛹包裹了巨大悲哀，想要挣脱，却无力可使。

在门口站了1会儿。

他轻轻抬头，微颤的手握在了门把上。

就看1眼。

看1眼就走。

这么想着，手下便开始用力往后拉。

与此同时，里面的纪菱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来，刚想推开门，却突然被1股大力带着往前——

“诶！”

她微睁着眼，1个没注意，便1头栽进了1个温暖的胸膛。

“嘶...”纪菱捂着撞到的鼻子，酸疼得眼睛都冒着眼泪，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外面有人，没站稳...”

她说着，还悄悄抬头去看对方的脸，担心遇到什么难缠的人。

可就这么1眼，顿时就愣住了。

“...”

程修明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1手还握在门把上，1双桃花眸定定落在纪菱的脸上，好似要把人盯出1个洞来。

两人仿佛默契地讨论过1般，沉默了良久。

但谁也没有离开。

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彼此，仿佛时间定格。

“...还疼吗？”

不知过了多久，程修明伸脚抵着门，1手从外衣胸前的口袋取出了1张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

纪菱看着那张灰棕色的格子手帕，呆了1秒，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猛地用双手捂住脸，偏过头去，喉头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程修明抿了抿唇，站到她身后，声音也有些沙哑。

“为什么哭？”

纪菱咬着下唇，控制着声音，“鼻子...撞疼了。”

程修明垂眼看着她，门框上的金属边倒映出她并不诚实的神情。

“...对不起。”

他没有戳破她的小谎言，将手帕塞到了她手里，“拿着吧，不要担心弄脏，反正也是你送我的，别弄坏了就行。”

纪菱捏紧了手里的格子手帕，看到它稍有泛旧却仍旧干净完整的模样，心中滋味复杂。

她根本没想到会在今天遇到他...

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纪菱脑子里1团乱麻，心如擂鼓。

身后的程修明却还继续问道：“...为表歉意，可以请你吃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