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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12与火同行(四,一万一)

形神俱灭

不,不对。

审判官马上意识到了这句话的重点——祭坛。

死亡火山是座祭坛?

她难以置信地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到了呕吐的冲动。

她还想将其压抑下去,但这一次,她的身体没有再百分百地遵从,而是致以了强烈的反抗。

几秒钟后,她一把扯下呼吸面罩,将昨夜吃的些许食物全部吐了出来。恶心的气味在唇齿间蔓延,喉头感到灼烧般的苦痛,审判官感到一阵奇耻大辱。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没办法凭借自己的意志来掌控自己的身体

可现在她已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再次准备起法术——和一头真正的属于复仇领域的恶魔比起来,哪怕是正在和康斯坦丁·瓦尔多战斗的那东西,以及艾泽凯尔·阿巴顿,甚至都算不上什么威胁了。

她不知道黑貂发了什么誓,但想来应该和杀死它们有关,因此一旦他完成誓言,她就要立刻送他走。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思考这些事时已经泪流满面。

怒焰所形成的火墙后传来一阵强烈的钢铁碰撞声,以及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

赛拉诺紧盯着那里,身后也传来越发清晰的另一场战斗的声响,康斯坦丁·瓦尔多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与那东西不停地战斗

她知道它是什么。

在不久的将来,一个名为卡西多里乌斯·德尔库纳斯的年轻人将会投身进入到针对破碎泰拉的永无止境的探索工作中去。随后,他会与范克里夫同行。

他们成为了信使,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人类历史最初的开端,只为了寻找每个时代都存在的那一点光芒。

他们成功了,将一枚宝石从过去带往了泰拉,卡西多里乌斯·德尔库纳斯将它亲手交给了帝皇。

但人类的历史中并非只有光辉的一面。

实际上,在多数时代,黑暗与死亡才是最常见的事——民不聊生,易子而食;异族攻破城门,四处杀戮、掠夺、奸淫、破坏;远见卓识之士被教徒迫害致死;试图守卫国家的将军被背叛,连全尸都剩不下

而卡西多里乌斯与范克里夫必须借助亚空间才能完成那伟业。

因此,一个与他们的事迹、他们所收集之物有着截然相反的本质,一个代表着人类过往中所有邪恶的怪物,就在他们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于混沌海内部悄然诞生。

它没有名字,因为邪恶本就不需要名字。

它是无理由的恶,是人类这一种族对自身、对他人、乃至对世界能够怀有的最恐怖的恶意,它生来就是为了破灭光明

因此它无法被杀死,除非人类也一同被毁灭。

恶行如今仍在,恶意此刻仍存,人类依旧紧紧地握着它。

赛拉诺闭上双眼,静静地听。她想听见的声音是艾泽凯尔·阿巴顿的惨叫声,但她心里明白,此事可能性不大。

她必须做点什么了。

思考,赛拉诺·范·德尔莱夫,思考。

首先要考虑的是什么?是那得到了阿巴顿身体与名字的东西最想要的东西。

他来了死亡火山,因此这个答案恐怕无需再去多想。只是,就算不提康斯坦丁·瓦尔多,他也绝无可能胜过火龙之主。

那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在物质界中度过了一万年时光的基因原体,其力量恐怕早已升至顶峰.

他想干什么?

一道灵光闪过。

是的。审判官咬紧牙齿。她想到了。

要得到火龙之主于自己心中所铸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当然很困难,但若是另一个呢?

那个因一些人的愚蠢与虔诚而在亚空间内诞生的实体,那个真的以为自己是昔日牧狼神的存在.

审判庭追踪它的痕迹已经很久了,久到足以摸清一些规律,以及它现在的状态——这个实体有着强烈的想要复活的愿望,但仅凭它自身的力量,是完全不足以做到这件事的。

刚好,物质界中存在着另一个荷鲁斯·卢佩卡尔,一个远比它要更为受到帷幕欢迎的。

它会不自知地被他所吸引,这件事已经得到证实了。它的过去几次现身,其地点正在一点点地向着夜曲星靠近。

按照那个已被毁灭的教派的计划来看,050.m40,也就是符合双重圣数的第十三次出现,它就会在夜曲星上现身。

但现在是二十五年前的时间,现在是025.m40

赛拉诺的思绪被一阵异常的声响所打断了,她立刻抬头看向那片火幕,面前却传来一阵滚烫的风。一具仍然冒着高温的尸骸从火幕后倒飞而出,落在她身前,斧头已经不见影踪,盾牌却仍死死地握在手里,只是已经残破至极。

艾泽凯尔·阿巴顿大步走出火幕,表情仍然平静。

“太弱了。”他如是评价。“哪怕是复仇这样一种不计后果的力量,也不能帮助他那孱弱的灵魂战胜我但是勇气可嘉。形魂俱灭这种结局,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审判官,你有个不错的仆人。”

赛拉诺站起身来,将视线从那具尸骸上移走了。

她再次举枪,但是这一次,阿巴顿没有再给机会。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去理会那些子弹,只是一步来到赛拉诺面前,挥手打掉武器,再捏着她的脖颈将她提起,随后侧耳倾听。数秒后,一抹微笑自他面上诞生。

“你知道胚胎的心脏会在母亲怀孕的第四周后就成型并开始跳动吗?”

他忽然问道,提起了一个与现在的话题根本不相关的事。赛拉诺理也不理,只是反手放出积蓄好的灵能冲击。

阿巴顿结结实实地吃下了这一击,胸甲凹陷下去,鼻血也迅速淌出,但他没有松手,面上的笑容甚至愈发明显。

“孕育生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审判官。”他归剑入鞘,抬手抹去鲜血,缓缓开口。

“我对此研究不深,但的确读过几本书.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第四周,孩子的心脏就会开始跳动,最晚也不会超过第六周。心脏过后形成的器官则是神经管,然后是面部特征,以及逐渐开始发育的四肢。等到怀孕第八周时,主要器官就基本成型了,四肢也是如此。它不再是一个小小的肉团,而是拥有人类特征的胎儿。”

他缩紧手指,让赛拉诺逐渐窒息。同时又吐了口血,受住了第二发灵能冲击。

“让我说得更明白一些,你怀孕了。”他在血中微笑着说道。“虽然还处于早期阶段,但你的孩子的确已经有了心跳对我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但对你来说大概不是。所以,这是你与谁的后代?地上躺着的那个勇士的吗?啊,我很遗憾。”

他叹息着松开手,让审判官落在地上。

她顶着窒息的苦痛和一种自己都完全意识不到的疯狂,在落地的那一瞬间释放了灵能火焰,烧的她自己皮开肉绽,护甲崩碎、融化,但也烧得阿巴顿连连后退,盔甲之下甚至传来焦糊的臭气。

只是这仓促的施法带来的反噬却太严重,她的神智一时之间受到了重创,根本无法做出下一步行动。

阿巴顿稳住身形,走上前来,轻轻地扭断了她的四肢,确保她无法移动,然后便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

漆黑,薄如蝉翼,弯曲如利爪。

他蹲下身,将它刺入地面。线条与图案被一一刻下,他一丝不苟地仿佛正在课堂上为学生教授数学的老师。

很快,一个庞大的召唤阵就这样成型,赛拉诺就躺在它正中央。只是,它并非一个常见的与混沌有关的八角星阵。

阿巴顿收起刀,取来审判官的血液启动法阵,随后笑容满面地看向了她。

她奇迹般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从法术反噬中清醒了过来,却要面临一个更加令人绝望的局面.

而且,她现在还不能呼唤那位神祇。

她训练有素,还是正式的信徒,她知道,自己必须仰仗仪式的力量,否则唤来的力量便是不受控制的。

“他很快就会听到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阿巴顿说。

他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火龙之主,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来迟了,我已经做完了所有事。”

伏尔甘举锤朝他冲去,阿巴顿立刻后退,却依然被一锤重重地击飞,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倒飞出去。

火龙之主无可匹敌的力量彻底击碎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就连眼球都在眼眶内炸成了两团血雾。等到他镶嵌入岩壁之时,人已经再无生机,只剩下一团血肉浆糊。

但是,只是数秒后,一阵扭曲的嘎吱作响声便缓缓响起。

伏尔甘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人立而起的巨大阴影,滔天怒火于双眼中一闪即逝。

“活下去,赛拉诺·范·德尔莱夫。”他背对着审判官说道。“不要放弃。”

言罢,他冲向那怪物。

——

赛拉诺·范·德尔莱夫做过很多次训练,还接受过药物的处理来降低她在感知与情绪方面的敏感度。没有其他办法,她必须用这样危险且极端的方式来确保自己不会迷失在仇恨中.

十岁那年,她眼见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杀死,她藏在衣柜里,却被杀手找了出来。

他们本想也直接杀了她,但法务部已经赶到了。

他们迟到了,尽管没有迟到太久,但还是迟到了。

她在那时就明白了准时与效率的重要性。

多年后,她成为了一名审判官,但仍然在与仇恨做斗争。

无独有偶,她的一些同僚也都活在煎熬的地狱之中。他们都有深仇大恨,且已无处可报,只能在折磨中越走越远.

在这种情况下,沉沦进空虚中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以酒精与化学药物也可以,但他们偏偏是审判官,因此他们不能这样做。

他们只能越来越痛苦,然后在某日迎来不算平和的解脱。

所以,伦塔尔·黑貂的出现是个神迹——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

她爱他。

起初没有,只是觉得这个掌印者派来的探子真是蠢得可怕,竟然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所谓的保护。

但情况后来有所变化,因为他竟然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他不把自己当做一个探子看,反倒全心全意地对待起了这份蠢得可以的工作。久而久之,赛拉诺便习惯了这件事。在一些剑拔弩张的场合,她往往只需要一个冷笑,黑貂就会把枪顶上某人的脑门。

她终于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来做了。

久而久之,他们变得配合无间,彼此也多了几分了解。她知道了他父亲几份工作合约里的细节,和他对此的厌恶,他则知道了她的童年创伤。

平心而论,赛拉诺其实知道自己的经历没什么大不了的,放眼银河,比她惨的孩子大有人在.

但苦难的重量是无法相等的。

而且,生出仇恨的人也不是她,是那个十岁的孩子,那个孩子被父母的死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她不过只是碎片愈合过后的产物,她没能力决定这些东西是否能够消失,亦没有资格代替那孩子去释怀、去平静。

黑貂理解这件事。

他非常理解,只是角度非常诡异——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一部分的他也同样破碎了,至今未能愈合。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会从相知到相爱倒也是情理之中,两个本就有缺陷的人找到了能够填补彼此空缺那一部分的对象,仿佛天作之合

他们在一年前即将离开泰拉前结了婚,祝福词由大审判官本人念诵。

那是一段只需要幸福与快乐就好的时光,这两个词对他们而言早已非常遥远,因此,能够再次体会,两人都非常珍惜。

她爱他。

赛拉诺·范·德尔莱夫转过头去,看向那具尸骸,眼泪肆意流淌。悲伤像刀一样切割起心脏,痛不欲生的感觉再次清晰地降临,使她难以呼吸——但她只配拥有这么一丁点的时间,来缅怀逝去之人。

审判官的训练很快便让她重新恢复冷静。

在泪水中,她尝试着想要积蓄起一点力量,奈何法术反噬的后果实在太过于强大,她甚至才刚有点念头,就被剧烈的痛楚刺激得七窍流血。

在强烈的眩晕中,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耳边的声音也一点点地沉寂了下来,徒留下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另一个更加微弱的声音。

砰砰、砰砰。

审判官喘着气睁开双眼。

不行,不行。

她曾以自己作为过容器,封印过一头恶魔。那种感觉极其可怕,就连她都差点没有挺过去。

成为那实体的宿主或许与她的经历较为不同,但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经历同样的折磨。

而且,而且

我必须.

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但每次只吐出一小点。疼痛逐渐变得模糊了一点,尤其是来自脑海中的,这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是个训练有素的灵能者,等级不高,现在能操纵的力量也仅有少许,但这不重要。

在拥有做完一切的决心时,这件事不重要。

一把刀——来源于她腰间——慢慢悠悠地飘了起来,随后快准狠地刺向了她的腹部,毫无半点犹豫。

它视融化的护甲为无物,精准地剖开了她的血肉。作为审判官,赛拉诺对人体结构是何等熟悉?

她甚至无需观察也能做到这个小小的手术,但她现在必须睁着眼睛,去观察、去仔细地看

刀刃继续深入,继续向下。痛楚使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尖叫,但她忍住了。她越痛,那只握住刀的灵能之手就越稳。

她的心冷如冰川寒铁,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很快,一具尚未成型的胚胎,就连着她孕育生命的内脏一齐被带出身体,落在因怒焰燃起而变得冰冷的地面上,表面附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像是薄膜。

两分钟,做完这些事,只了她两分钟。

那把刀终于掉落下来,与此同时,她身下的法阵终于绽放了亮光。

一个淡金色的灵体就此出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

“别碰那孩子。”赛拉诺轻声说道。“假如你真的认为自己是荷鲁斯·卢佩卡尔,是帝皇的忠嗣与首归之子的话,就别碰那孩子。”

灵体悲伤地来到她身边,重重地点头。

“我向你承诺——”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我已经预见到了未来,你违背不了自己的本性.你不是他。”

赛拉诺打断他,凝视着头顶漆黑的岩石,感到眼皮越来越重。

死亡即将来临,即将带走她,但她的口齿反倒愈发清晰,声音也愈发平静。

“帮我个忙。”她又说道。

“好,你要我做什么?”灵体赶忙回答。

“我的腰带里有一管针剂,把它拿出来,给那孩子注射。它没有受损,否则我现在就不会是这幅模样我还要你把那具尸体搬到我身边来,然后,离我远点。”

金色的灵体全都依言照做。

赛拉诺·范·德尔莱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扭过头,看向那具仍带余温的尸体,看向她的爱人。

一个前所未有的美丽的笑容在她满是鲜血与汗水的惨白之面上绽放,宛如血中玫瑰。

“我爱你。”她说。

熊熊怒焰于她胸口处为起始,狂怒地燃烧起来,将她与伦塔尔·黑貂的尸体吞没。

在火中,两具尸体逐渐扭曲,血水滚烫、四处纵横;骨骸扭曲,彼此缠绕.

他们看上去几乎像是在相拥。

而待到怒焰熄灭,从其中站起的,已经不再是审判官赛拉诺·范·德尔莱夫与她的仆从伦塔尔·黑貂,而是另一种存在。

一头恶魔。

它头顶狰狞的螺旋双角,高大异常,强壮如牛,面容却模糊不清,蒙着黑纱。它肩头上坐着一名女子,穿着带血的长裙,双脚化作荆棘,刺入恶魔的身躯,她的双眼中亮着晦暗的红光。

她转过头看了那灵体一眼。

“走吧,吾爱。”然后她说。

恶魔以咆哮作答,就此冲入洞窟深处,地面震颤不已。

被注射了万灵药的胚胎对此一无所知,它现在甚至算不上拥有生命,本该在离开母体后就彻底死去

它的母亲用决心与爱为它编织出了一面坚盾,一只隔绝外界的摇篮,让它能够活着,能够活下去。

自认为是荷鲁斯·卢佩卡尔的灵体看着这一切,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是,他凝视那孩子越久,就越能感到一股渴望。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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