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常晞开口,峨蕊就先嗔道:“这都过完年了,您还1味地让小姐穿这些厚重颜色,我们看得眼睛都痛了。”
自从上次峨蕊提议做冬衣的颜色被采纳后,她就对这些色彩、搭配的事十分上心。
1旁的小丫鬟也纷纷笑道:“余妈妈是有年纪的人了,不论什么时候都喜欢这些喜庆颜色。”
余妈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红石榴绢花,有些难为情地笑起来。
“我也喜欢鲜亮的颜色!”常晞忙替余妈妈说话:“我记得还有件水红色的比甲,找出来配上上鹅黄小袄和净面裙子穿,又明亮又大方。”
峨蕊闻言忙开了箱子去找。
半夏又拿来几个首饰匣子请常晞挑选。
常晞并不喜欢满头珠翠。
因为实在太重了!
在自己家还可以随意些,出门可就不行了,这也是她厌倦外出的另1个原因。
挑了半天,常晞拿了1对黄玉芙蓉簪子,配几片掐丝珐琅花叶,再加她平时戴的东珠抱头莲即可。
余妈妈领着紫英白露检查了出门的东西,峨蕊和半夏则服侍她睡下,1宿无话。
谁知次日,建平伯爷和常子敬突然1齐到访。
常子卫不明所以,忙请他们正厅上坐,众儿女只得退回各自房内。
常晞微微的笑。
这媒人来的还挺快!
她知道父亲对这件事有顾虑,1时半会儿谈不下来,索性卸了钗环、脱了外衣,在临窗的炕上躺着,1面等正厅上的消息,1面想着前几日余妈妈从随安老家拿回来的信。
去年,常晞曾偷偷给老家去了封信,内容很简单,就是托余妈妈的堂哥余华往城郊破庙的石墩子下压了张字条儿,那是她用左手写的。
上面只有1句话:“王鲁在西县橘子街红瓦房。”
余华则1直暗中留意着县里的动静,果然不多时,王鲁便被人扭送至县衙,判了死罪。
报案的是个叫花子,1番细审下才知道,原来这花子曾是个恶名昭著的人牙子,他和王鲁两个人曾经多次合伙拐卖良家妇女,谁知这次拐来的女子十分刚烈,在激烈的挣扎中,那女子不幸被王鲁杀害,那王鲁怕这事被捅出去,干脆卷了银子跑了,还放了把火想烧死他,谁知又被他死里逃生,成了个叫花子,只能在破庙里安身度日。
他1无所有、又被毁了容、落下残疾,要不是1心只要报仇,早就不想活了!谁承想竟然天降线索,能帮他找出了仇家,他想也没想就报了官。
前世,这个案子时隔多年才告破,后来还被编成1段书,到处传讲,所以常晞知道得十分清楚。
而这1世,她把案犯的死期提前了很多年。
如果生死之事都可以干预,那么其他事自然也可以!
若天意不允,降下惩罚,也该是那个关系最近的人牙子充当其冲。再不然······也是报应到她这个擅自改变了因果的人身上。
比起像前世那样潦倒凄凉的度过1生,她宁愿赌1把,冒这个险!
常晞嘱咐人暗中留意,发现那人牙子还是和前世1样,被打了板子流放千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以后再不用束手束脚的了!
她心情大好。
既然这样,那她可要好好为自己打算1番了!
这1世该怎么过呢?
1辈子不嫁人?
那该怎么养活自己?
要么出家······要么凭着自己的1技之长,在家中产业里谋1份收入······再加上她母亲留下的陪嫁,足够她1世衣食无忧了!
可想到这,她又忍不住苦笑······
想1辈子不嫁人,谈何容易?
若是1定要嫁人······
她也决不能再经历1次前世的磋磨。
的确,苦难让她变得更坚韧、更有能力,但她应该感谢的是她自己的坚韧和努力。
而苦难只是苦难,不值得回首,更不值得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