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朝着远处发亮的传送法阵狠狠轰击着。那隆隆的炮火,如同众人无处发泄的愤怒,那每一道火舌划过空中,如同众人亲手撕开了贼人的胸膛。
易芝丘靠着断墙喘着粗气,感受着红衣大炮每次发射后,地面和墙体传来的震动,内心收获了一些平静。
这个小小的院子里,近二十条人命,七八人重伤,终于为大军的突破争取到了宝贵的时机。
易芝丘长出一口气,仰面倒了下去。
他看着天空,那里本应该是蔚蓝色,可一阵一阵的硝烟飘过,让他看不真切。
断墙外,一队一队的士兵涌过去,时不时有人停下来询问状况,检查众人的伤势。易芝丘忽然觉得有些吵闹,他的灵魂像出窍了一般,脱离了厚重的、满是伤痕的躯体,向高处飘去。
周围的喧闹变成了背景,他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了,他的灵魂飞得很高很高,他看见了小徐字营的士兵、看见了赵春绿、看见了
卢南雁,甚至还有吕草劲......
他感受到有人在挪动自己的身体,自己似乎被放在了担架上,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眼皮似有千斤重,易芝丘终于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易芝丘发现自己在一处简易的营帐内,四周还有木头烧焦的气味,风吹动营帐,隐隐约约能看到散落一地的砖块瓦砾。周围躺满了伤兵,个个被白色的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呻吟声和惨叫声时不时传来。
元鲤、江鳌等人就在不远处,只不过还没有转醒。
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见一人汇报到:“马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哦?芝丘就在这里?”
易芝丘心里奇怪,这位马大人的声音听着陌生,自己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实在不想搭理这些官僚,阵阵困意仍在上涌,于是一扭身,翻身朝里睡去。
脚步声徘徊了一阵,似乎在满营的伤兵中寻找目标。
终于,一名士兵停在易芝丘身边,说道:“大人,就在这里。”
一只手搭在易芝丘身上轻轻晃动着,“芝丘,易芝丘?”
易芝丘哼唧了两声只顾装睡,不予理睬。
但那位高官手上晃动的劲儿更大了,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非要将易芝丘叫醒不可。
一旁的士兵有些为难,“马大人,易芝丘和小徐将军都是此战的英雄,他们在敌后血战,伤势的确不轻,不如让他们再休息一阵子。”
“哦?伤得
不轻?”马大人微微一笑,“这小子我知道,他可是皮实的很,我有叫醒他的办法。”
背对马大人的易芝丘觉得好笑,心中暗想:老子就不醒,看你有什么办法?
谁料马大人给手上哈了口气,笑着朝周围人介绍起来,“我这招名叫猴子偷桃,关键之处就是单手成爪,直击下三路,快稳准狠,不留情面。你们看好了!”
易芝丘被这句话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吼到:“马书迟!给老子住手!”
但已然来不及,马大人的招数猛然使出,对准目标就来了精准一击,“皮球,好久不见。”
周围的士兵看呆了,这位马大人身穿刑部刀斧飞禽服,肃清反贼内奸毫不留情,留下了“三只眼马王爷”的称呼,此时竟然和易芝丘这样打闹。
一时间都纷纷转过身去,不敢多看,避免日后被马大人记恨。
只听见易芝丘急忙求饶,“小梳子,快放了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谁是大哥?”
“你是大哥,快放了你爹。”
“我看你还是不疼!”
“松松松......”
二人打闹一阵,易芝丘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老友来。马书迟明显长了个头儿,原本白皙的皮肤依旧,说话间还有几分儿时的内敛羞涩,这和他身上严肃的飞禽服格格不入。
易芝丘高兴地点点头:“你小子穿得人模狗样的,看来确实混得不错。我只是听晓茶说你后来去了化清
府,深得赏识,还去了什么刑部十三司的地方,我以为有所夸张,没想到都是真的!”
马书迟得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问道:“你见到晓茶了?她人在哪儿?”
“审天会暴乱,我们失散了。至今还没见到她。”
马书迟攥紧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没事的,应该没事的。等我先押解了第一批犯人,一定能找到她。”
易芝丘点点头。
空气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马书迟忽然一拳打向易芝丘,所有人都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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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渐渐连起来了 后面要加快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