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笔笑了笑,“知道了。我这个当哥的,不称职,以后给你们都补上。”
“别说了哥,你能来看我我就很满意了。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刘二笔不再废话,转身离去。
纨绔子弟史达勇站在暗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路过易芝丘和花如流身边时,刘二笔忽然驻足,先是和花如流交代了一阵,随后又拍了拍易芝丘的肩膀,“你小子不错,有勇有谋,有没有想法去京城锻炼锻炼?”
易芝丘受宠若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二笔哈哈大笑:“好好在中洲大比上表现,期待你展露头角,那时候京城自然会向状元郎们伸出橄榄枝。不知怎么,我总感觉我们两个是一类人。”
他又将头凑在易芝丘耳边,悄悄地说:“别背负那么多秘密,否则你会活得很累。”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今日,蔡州的大小衙门都人员稀少,问起来多是“防火去了”或者“下乡去了”。赶着驴车的乡下百姓在衙门口纳闷,自己现在不就在乡下吗?
要问这些官员到底在哪,半尺观门前全部都能找到。因为他们都通过各种途径知道了今天刘侍郎要离开半尺观的消息。
此时半尺观的山门外已经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连马都得三条腿站着。
不止蔡州本地的官员,连附近州县的官员也在半尺观前翘首以待。跟前儿的村民也蜂拥而至,就为看看来过蔡州最大的官儿、皇帝身边的红人是何许人也。
但最疯狂也是人数最多的,则是受了《天下广志》煽动的年轻姑娘,一定要看看风流狂侍郎长什么样,有多风流。
看着人山人海,守门弟子咽了口唾沫,无奈地说:“太后大寿七天假的时候,景点的人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们的职责从守门,变成了守着不让门被推倒。
从杏林院出来,掌门和刘二笔边走边聊已经到了门口。
听着外面的人马喧闹,掌门面露揶揄,“外面没有地方下脚,我就不送你了,刘侍郎。”
“别开我玩笑了。只恨此身非吾有,名山大川不自由。再过几年,找个机会挂印封金,从此寄情山水,漂泊一生,才不枉来人间一趟。”刘二笔束了束头发。
“希望刘大人可以得偿所愿。”掌门一甩拂尘,“无量天尊。出此门红尘万丈,刘大人保重。”
刘二笔微微躬身,随后大步流星出了半尺观。
门一打开,人群蜂拥而上。
眼看狂热的人群要淹没刘二笔,熊太守迅速用他微胖的身躯,筑起了不堪一击的防线。
好在太守大人只是为了表明态度,他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对抗人群,随后一帮训练有素的士兵冲了上来,护着刘二笔走进了远处的轿子。
人潮汹涌片刻,又自然而然地散去。
看着满地的盆、碗、帐篷和马粪,易芝丘等人抱着扫把不知从哪下手。他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垂头丧气地说:“偏偏罚扫的惩罚还没有结束,还要来收拾这里,真是什么好事都能让我们赶上。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地垃圾,让我们怀念刘侍郎。”
花如流环顾四周,惊喜地说:“看那儿,还有人没走。”
可这不是别人,正是史达勇。
不同于初次见面的灿烂笑容,这次史达勇脸上是挡不住的落寞与哀伤。他走进了半尺观,似乎专心致志,又似乎失魂落魄。
大师姐和元鲤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不忍,于是就拿了笤帚去远处摆弄起来。
花如流不明所以,“易哥哥,史达勇哥哥怎么了?我叫他怎么不理我啊。”
这可难倒了易芝丘,他嘬着牙花子想了半天,皱着眉头告诉花如流,“可能是因为喜欢。”
“什么是喜欢?”
十六岁的易芝丘实在无法向十二岁的花如流说明白这个问题,磨蹭了半天,“可能就是……就是想和她说话。”
“哦那我明白了。那,你喜欢元鲤姐姐。”
远处啪嗒一声,元鲤的笤帚落在了地上。
易芝丘手忙脚乱地捂住花如流的嘴,“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话。”
他飘忽的眼神迅速在元鲤的背影上扫了几下,发现对方也没有别的反应,于是对花如流瞬间凶恶起来,“你亲爱的刘叔叔给我们留下满地垃圾,我们好好商量下任务怎么分。”
花如流一骨碌跑远,“又想骗我多干活,我去扫那边喽。”
“呀呵!你小子敢不听大哥的,你再跑快点,别让我抓到你。”易芝丘拿着笤帚边追边喊。
泣血花开了一路,轻云功闪烁青光,二人打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