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位高权重。初入官场,难免有失.......啧啧啧。”
易芝丘断然拒绝,“大人,我可不是走后门的人!”
大家脸色古怪。
刘二笔想都没想,哈哈一笑,“招你来自然是要光明正大,肯定不是走后门。”
大家脸色更加古怪。精心装扮的林芝儿瘪着嘴,摇了摇头,啐了一口:“呸,这两人真不要脸。”
易芝丘退到元鲤身边,不自觉地拉住了元鲤的手,神情严肃地说:“大人,我在半尺观有许多至交好友,此处修行最是安心,官场那一套我实在玩不转。”
刘二笔哈哈大笑,将披散的头发一甩,“连你这小娃娃都知道官场那一套?哈哈,我真想让朝里的常平、刘疾修、张闻钟这些滑头来听一听,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害臊。”
这样无所顾忌地批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没人敢接话茬。
见冷了场,他环顾易芝丘等人,笑着说:“对了,今年的中洲大比,你们谁去参加?我看你们这里可是有不少好苗子,碰上化清府都未见得吃亏呢。”
提起这事儿,易芝丘和花如流脸上涌起悲愤之情,他们都想到了格外“大方”的斗掌院,正在犹豫,要不要参他一本。
正在犹豫间,廊角忽然转出一道倩影。
红香姑娘喊兴奋地喊道:“快来,石凤姑娘有反应了。”
正在吹嘘的刘二笔脸色一变,不顾一切地往病房狂奔。
等到他到了近前,却看见服下剧毒药草的石凤,嘴角流着骇人的鲜血,气息越来越衰弱,生命力正在肉眼可见的流逝,眼看着不行了。
刘二笔怒上心头,大吼道:“混蛋!你拿毒药把她害死了?这就是你治的病?”他脚下法阵一亮,两把杀气腾腾的判官笔死死握在手中,瞬间就封在柳大师和红香的脖子上。
速度之快,屋里一众修士都没反应过来。
但易芝丘等人岂能看柳大师被欺负,出幽剑噌地一声就要抢过去救人,但实在是投鼠忌器。
花如流的泣血花阵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十分纠结。
唯有柳大师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杀气,面色平静,“看来闻名天下的刘侍郎也只是一介武夫罢了。真是令人失望。”
刘二笔打小就在死人堆里打滚,杀心已起,此时便不再犹豫。他冷笑一声,判官笔已经要戳穿柳大师的喉咙。
紧急关头,青萝一声大吼几乎喊破了嗓子:“醒了!”
再一看,床榻上的石凤已经不再吐血,苍白的脸色迅速转为红润,甚至嘴唇还微微开合,似乎在念着什么。
刘二笔楞在原地,不敢相信。
柳大师推开那两柄准备要自己命的判官笔,检查了石凤的身体后,语气清冷地说:“刘大人,她在念你的名字。”
当啷一声,冷森森的判官笔坠地。
刘二笔连忙凑到近前,急切地说:“小凤,是我,我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石凤无力的眼神猛地有了神采,那个成熟恬静的女人不复存在,她仿佛成了撒娇的小孩儿,“刘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来呢。你都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刘二笔还没说话,石凤苍白的嘴唇颤动,又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又是公务繁多。偌大个京城......我却没有朋友。”
为了自己的目的,这些孩子付出的实在太多,刘二笔一时语塞。
柳大师冰冷地说:“药物刚起作用,不要再说话了。都离开吧。”
石凤盯着刘二笔半晌,眼中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最终刘二笔答应会多陪她两天,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睡去。
皆大欢喜的时候,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易芝丘透过窗格,看见史达勇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
不知谁轻轻一叹。
所有人都退出病房,刘二笔再面对柳大师时有些尴尬,他拨了拨头发,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开口道:“不知道大师的医术如此高超,刚刚多有得罪,某甘愿受罚。”
“不必了。救人是职责使然,不是求人理解。”柳大师说得干脆,一把推开躬身行礼的刘侍郎,“青萝,红香,我们走。”
柳大师行医多年,见的实在太多了,早已波澜不惊。
“大师胸怀宽广,原谅了我这个莽撞人,我刘尽欢今生铭记你的恩情。”刘二笔躬身再拜,“不过我还有事要问,她多久能痊愈?”
柳大师挺起身子,背对着刘侍郎说:“最少得半年。石凤修为尽失的时候被王寻吉拍了致命一掌,本已是必死之局。没想到她意志坚定,还有灵气浓郁的钩吻草,新鲜的仿佛刚采的一样。化清府倒也舍得。”
听出了柳大师语气中的惊讶,刘二笔开心地笑着说:“这药当然新鲜,是我在化清府药田里偷的,我骗他们说皇上派我巡查,趁他们不注意,拽了不少,根须上土都还在呢。”
堂堂侍郎偷东西,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冒着各色灵光的药草,恭敬地递给青萝和红香说:“这些药荒在化清府的园子里可惜了,我虽然不认识药材,但它们被栅栏围得很紧,有的贴了几十道灵符,应该是宝贝。”
青萝和红香哪见过这世面,光是手上这几样花草,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年头久远,色泽亮丽,随随便便拿出去,就能让门派世家们抢破了头。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柳大师也被惊得长大了嘴,半话。
红香缓过神来,呆呆地说:“刘大人,你可知道,化清府几十年的栽培的灵药,都被你摘了个七七八八。光是这棵凤冠花,就能买半个蔡州城。”
“是吗。这么值钱?”刘二笔凑近又看了好几眼,一拍脑袋说:“哎呦,完了,这次看来要在你们这里多待些日子了。否则我回了京,要么被御史言官骂死,要么被刘疾修捉住活剐。受累,帮我收拾间客房,我先避避风头。”
易芝丘看着颜色各异的奇花异草,心想:看来《天下广志》里,这个人的奇闻轶事绝没有半点夸张,甚至还是往小了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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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有关于刘二笔、魏瘦海、石凤等人在灵溪村的故事,如果大家想看,等有空了,我修改后,作为本书的番外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