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烁将手臂搭在兄长的肩上,回忆起往事来。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把欺负他们的那几个小子狠狠地揍了1顿,直到他们跪在地上求饶。”黎岳呵呵地笑着,“过了许久我才想清楚,你小子是因为喜欢玉娘才这么做的吧?”
“兄长可别乱说,就算没有玉娘,我也会拔刀相助的。只不过因为有玉娘在,我下手更重了1些罢了!”
黎烁忍不住哈哈大笑,但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为何我们现在面对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却不敢出手了呢?”
“这不1样。小时候我们面对的只是几个坏孩子,如今我们面对的是整个时局。我们身在这个局中,就只能随波逐流。”
黎岳搂住弟弟的肩膀,“对了,还是说回冯苍吧。我们是有多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
“是啊,玉娘已经不止1次问我关于她兄长的事,可惜至今我也没能打探到他的下落。自从梁刺史出事之后,就再也没了他的踪影。”
“他会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
“不至于。我了解苍儿,他为人处世极为精明,轻易不会出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去了京城送信,得知梁刺史出事的消息之后就留在了那里。”
黎烁笃定地推断着,“梁刺史死后,仆峰坐上了刺史的位置,苍儿1定是不愿意在此人手下做事才没回来。事实证明,他没回来反而是对的。前1阵子雁台州出了多少事啊!”
“说的也是。可不论他身在何处,总该给家里来个信才好,玉娘可是他唯1的亲人了。还有,若是他不愿意在仆峰手下做事,何不前来云野州投靠我们?”黎岳1脸不解。他始终想不明白冯苍为何不肯前来云野州。
“兄长这就不懂了,我们的这个朋友性格要强的很,单是‘投靠’两个字他就难以承受了,所以他轻易不会来云野州。我看他1定是想在京城混出1番事业再给家里写信。”黎烁拍拍兄长的后背,给了他1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分析的没错,苍儿的确是个要强之人,不然的话,他父亲离世之后就会直接前来云野州了。”黎岳碎碎念了1句。
兄弟2人正准备返回家中,就看到了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走来的斛律苍兰,还有1瘸1拐地跟在她身后的斛律显。
“有没有我父亲的消息?”这几乎成了苍兰见到他们时必问的第1句话。
“没有。”这两个字黎烁已经对他们2人重复了不下十次,“不过……”
“不过什么?”苍兰急切地追问。
“不过我认为太尉大人和斛律老爹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黎烁透露道。
“何以见得?是收到了什么新消息吗?”斛律显问。
“皇上不是下令预征夏国百姓3年的赋税当作赎金献给楼罗吗?这要这笔钱1到,他们必然要放人。”
“可恶!”苍兰暴躁地跳起来,“他们打着营救父亲的旗号做这等龌龊事!”
“他们是打着营救太尉大人的旗号做这种龌龊事,”黎烁纠正她,“放心吧,没有人会把这笔账算到斛律老爹头上。”
“那他们会不会只放太尉大人1人回来?”听黎烁这么1说,斛律显反而变得不安起来。
“这个我们怎会说的准?他们可是戎狄。”黎烁叹1口气。
“我真想去鹿浑海把父亲救出来。”苍兰用力击打掌心,大脸憋的像刚出炉的饼1样通红。
“先回家吧,再过1段时日总会有消息的。”黎岳宽慰她道。
“对了,再过1段时日就是元夕节了,到时候你们带着斛律敦1起到刺史府来过节吧。把吴妈也1起叫上。”斛律邪被困在了鹿浑海,黎烁不愿让他的3个孩子孤00的过元夕,前几天经过舅父同意之后,今日将这个提议告诉他们。
“好,我们回去之后跟他们2人说1声。”本来苍兰也正为如何渡过元夕发愁呢,斛律老爹不在,她简直不知该怎么过年才好。听黎烁这么1说,她立即欣然答应。
接下来的十几天,城里每个人的日子似乎过得都很平静。或许是马上要过节的原因,大家都没功夫去想那些恼人的事情,刺史府里的人也清闲了许多,似乎1切都等着节后再说。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人们发现他们的刺史对增收赋税这道召令执行的并不严苛。
那日黎岳兄弟2人离开之后,慕容圭和黎拔商议出了1个对策——针对住宿和商品交易税这项规定,他们要求州府的各级官员只能象征性的收1些钱财,不可强求贫困的百姓交税。
对于城里的富户和其他地区往来的商人则加大征税力度。这样1来,既能最大限度的保护本州的百姓,又可以使云野州整体上向朝廷缴纳的钱财并不会其他州府少的太多。百姓们因此也就不再到处滋生事端,总算是渐渐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