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仅仅是猜测。”萧瑧道,“一切还要等寻到石像方知。”
也就是说——只要掌握了证据,父亲便能沉冤得雪了。
李星仪看着他,只觉得知足和幸运。
她何其有幸,讨了这样可她心意的一位夫婿,既将她捧在掌心里,又能全了她多少年来的心愿。
李星仪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几乎就要失了神。
“我有时都快不抱希望了。”她说,“父亲刚去的那一天,我恨不得杀了那些人,那一年中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到父亲,也梦到有人来杀我…后来我北上,从徐州一步一步走过来,那些时日我不愿再去回想,可自己身上每难受一分,那份报仇的心便减淡一分——不是我没有良心,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太弱了。我连我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怎么才能为父亲说话呢?还是年纪太小,想得太简单了…”
萧瑧静静地听她说完,没有反驳,也没有指责。
“现在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他说,“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李星仪仰头看着他,问:“你会为难么?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十年,卷宗都封了,如何再查呢?”
萧瑧吻了吻她的眉心,声调轻柔地安抚她:“我自有办法。”
李星仪在心底琢磨,已经过去十年的案子如何翻案呢?他说的办法又是什么呢?
没容她想太多,外边就有人来了。
来的是青阳,但平日里那
张四平八稳的脸此刻比他的名字还要青。
见他如此,萧瑧觉得定是有要事——明明昨日里专门交代过,今日不能打扰了他们二人。青阳素来听话,此时他闯进来定然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果然,青阳下一秒便道:“殿下,木头院子昨夜被烧了。”
李星仪一惊,再看萧瑧,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细说。”
青阳将手拱得更低,道:“昨夜您与王妃不在,木头院子内无人看守,待半夜萧伯起夜时才发现里边起了火。火势来得快,不到一刻,主楼和书房全都烧了。萧伯和底下人实在救不急。”
萧瑧颔首,道:“也就是说,若是昨夜里没有离开,此时烧死的便是我与星儿?”
青阳的头垂得更低。
李星仪觉得后怕——若萧瑧昨夜没有突发奇想来听风苑,此时他们夫妻恐怕就要做一对鬼鸳鸯了?那人为何这样恨她?
怕是最近几日他们都要在听风苑度过了。
所幸萧瑧在这里住得习惯,李星仪又是个不挑地方的主儿,二人稍作商议,便打算在听风苑暂做安顿。
兹事体大,为保险起见,他们还是一道去了显阳殿。
今日无朝,帝后都在显阳殿候着他们,本想着喝小儿媳斟的茶,没想到俩人进来时面色并不好看。
皇帝与皇后相视一眼,皇后和善地问:“怎么了?这才第一天,就闹别扭了?”
俩人尚还记得周全礼数,大大方方地跪下冲他们行
了大礼。
萧瑧抬起头,看着皇帝道:“父皇,如今有人藐视天威,要杀您的儿子儿媳了。”
萧瑧是皇帝的小儿子,又自小同他不亲厚,能自己解决的事儿都是自己解决了,从未向他低过头。皇帝听闻此言便知他真是碰到了大事,眉心一拧,问:“发生了何事?”
萧瑧仰着头将自己平日住所昨夜被人烧毁一事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皇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座院子不是你自建的,明火要么有人看着,要么离了几十丈远?!”皇后道,“灵鉴与星仪才刚成亲,便有人等不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