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叹息一声,“李怀仁其人,颇念旧情,听凌公提及,他深恨代国公,最大的原因在于身边亲卫折损极重,当日从代州回京,满庄挂白,怀仁每家拜祭,泪流满面。”
“或也能为栋梁,国之干城。”李世民平静的如此说。
顿了顿,李渊下定决心,“那就让薛万彻觐见后转任代州别驾,他日征伐突厥,薛万彻、薛万钧兄弟可为先锋大将。”
“带着柴家大郎肆意玩耍,他日平阳少不得找他的麻烦!”李渊笑骂了几句,不多时却看到身上还沾着些草叶的李善捧着一个盒子进了后殿。
平静的话中透出无穷的信心。
李渊怔了怔,挥袖道:“是了,二郎不比为父,无需担忧这些。”
“不过怀仁倒是未有进取之心。”李世民笑着说:“如今凤凰谷内外,皆道魏嗣王情义无双。”
“是。”
外间传来一阵高呼声,捉住一只蝴蝶的李善高举着手,李元嘉、柴哲威嚷嚷着扑在李善的身上往上爬。
这时候,窗外隐隐看见远处有宫人呼叫,李善转头看去,问了几句后拉着两个孩子一溜烟没影了。
“哈哈哈,当年陈福也说过,堆砌成狗、虎,惟妙惟肖呢。”李渊也摇头,“等有了子嗣,应该不会再如此了吧?”
“罢了,罢了。”李渊呃了下,“不过与清河县公开了几句玩笑,谁想到崔卿居然大骂怀仁有异心。”
“二兄。”李善改口道:“做了些小食,今晚以此祭月。”
“侄儿称为‘月饼’。”李善拿了块递给李渊,“伯父尝尝,这是赤豆馅的。”
李世民自己拿了块看了看,“这是芝麻的?”
“真是没样子!”李世民忍不住摇头,“听凌公说过,冬日大雪后,怀仁居然与庄子里的孩童用雪堆砌玩耍。”
其实不被牵连是不太可能的,不过李世民倒是心里有些揣测,毕竟还没有易储,而且背后还有裴世矩,薛万彻一旦回京,以其领军的能力,说不定会被裴世矩所用……万一被卷进去,那薛万彻就生死难料了。
转头看了眼儿子,李渊低声说:“怀仁昨日私下相求,请勿调薛万彻回京,或出任代州别驾,或补李乾佑留下的原州长史。”
“嗯,上面有字。”
李渊好奇的看着盒子里圆圆的饼子,“这是?”
李渊也发现月饼上有赤豆的字样,看了会儿咬了口,片刻后笑道:“怀仁啊怀仁,庖厨之道居然也懂?”
“怀仁所学驳杂。”李世民也很是无语,“但在炊房……”
“炊房又如何?!”李善两眼一翻,“今晚祭月之前的晚餐,小弟亲自执掌!”
李渊觉得太甜,放下了月饼,笑着说:“那就等着怀仁的大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