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走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皇宫中人来人往是常态,温玉礼原本也不在意那脚步声,却没想到,来人跑到了她身前停了下来。
“郡主慢些走,陛下在您身后不远处,叫您过去一趟。”
温玉礼闻言,当即止住了脚步。
皇帝在她身后不远处?
这宫里边到处都是人,她刚才并未注意到周围的人里都有谁,此时这太监来请她过去,莫非刚才她和杨景赫的比试过程全被皇帝看在了眼里?
她转过了身,果真看见远处的树影下有一道明黄色的修长身影,他就站在校场的围栏外,那个位置的确可以将她和杨景赫的比试全程尽收眼底。
温玉礼走向他,行走的过程中猜测着皇帝等会儿可能会问到她的问题。
不多时,她走到了皇帝身前,朝他行礼道:“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说话时并未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校场上的杨景赫身上,“朕在此前竟然不知义妹有这些本事,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陛下说笑了,您手下人才众多,臣妹不过就是一些粗浅功夫。”
“粗浅功夫吗?义妹这话听起来可就有些妄自菲薄了。”
“并非妄自菲薄,而是臣妹有自知之明。”温玉礼恭谦道,“杨大人会的本事多,臣妹擅长的不过两样,跑得快,以及射箭准,臣妹拿自己的强项去和他比,这才没输给他,若是比别的肯定要输了。”
温玉礼回答的同时,心道一句:幸好她后来给了杨景赫一个台阶下,以平局收场,否则岂不是锋芒太露。
羽林军担任着护卫帝王及皇宫的重要任务,羽林郎将通常都是皇帝的亲信,她总不能当着皇帝的面,把他的人脸打得太肿。
“义妹不必自谦,身为女子,功夫能练到你这样的程度实属不易。”皇帝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漫不经心,“所以朕有些好奇,你明明挺有能耐,当初保护太后时,你为何不直接将刺客击杀,而是要用自己的身躯去挡呢?”
他的声线没有多少起伏,冰凉的语气却似乎透出一股无形的威严,让温玉礼身后的两个丫鬟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温玉礼哪能听不出皇帝的话外音,皇帝何等精明,早就看出了她不是什么老实人,也猜到了她当初以身犯险救太后是为了博一份荣耀,他孝顺太后这才不吝啬给她嘉奖,可他当初并不知道她会武。
她若只是个普通人,给太后挡剑自然是勇气可嘉,可她会武功却不打刺客,在他眼里就成了别有用心,刻意卖惨。
“请陛下莫要质疑臣妹对太后娘娘的感恩之心。”温玉礼垂眸道,“臣妹那时的功夫并没有现在的好,更何况那时我腿上有旧伤,使不上太多劲,陛下大可派人去祁王府打听一下,我当初是不是被温侧妃的人刺伤了大腿,又被祁王囚禁延误了治疗,且还中过毒。”
“夜宴上刺客虽多,羽林军的人数却更多,臣妹拖着一副病体,有心无力,实在是不想添乱,刺客逼近太后娘娘时,臣妹手上也没有兵器,腿更使不上劲去踢开他,无暇思考太多,只能看着那把剑捅到自己身上来了。”
温玉礼说着,长叹一声,“信或不信,臣妹相信陛下自有公断。或者您也可以直接去问祁王殿下,看他敢不敢否认曾经伤害过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