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师母是很多年就一直体弱多病,那一次只不过是急性发作,不管老师有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去医院,人也是救不回来的。
过后老师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也是一种对师母的怀念,还有自责。”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里面的是非对错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他略略斟酌了一下,“傅老师绝对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是个好老师,在我看来,也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的性格,不是那种和风细雨的温和脾气。
他朝方才傅家兄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其实傅老师考虑到我的家庭情况,对我还是比较放宽要求的。
但是傅家兄妹两个对这件事一直很不理解,也很排斥,过去觉得我在他们家混吃混喝,占他们家的便宜,后来又觉得我抢夺了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关爱……
我那会儿特别珍惜这种又有家了一样的感觉,所以特别害怕又失去,平日里当着他们的面,都尽量保持距离,别太把自己不当外人,惹人烦。
所以我越是对傅老师的情况了解,他们就越生气。”
这是老师过世,康养中心的人也觉得我不管和老师关系多深厚,毕竟不是家属,不能负责处理后事,所以才和我一起想办法要到了他们两个的联系电话,请他们处理后事,他们刚开始说让我负责处理遗体,别的不用我管。
只能说……这份苦心,有的人是能够理解的,有些人可能就不太能够领会。”
因为他觉得除非是傻子,否则不需要那么轻声细语的哄着,是不是为了自己好,当事人心里能感觉得到。
“没有没有,”蔡宇杰赶忙摆摆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为难的,只不过可能会让他们有些不高兴吧。
这么多年,到底是他们不理解老师的苦心,还是老师真的没给过他们关爱,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因为他们觉得,就是我这样的人,分走了太多傅老师的关注,才会让他们得不到应得的父爱和关心……
所以最初我想要报警的时候,他们是不赞成的,觉得我在无中生有,没事找事,后来因为房子被表亲占了,才同意了我的看法,愿意回来报案。”
你刚才估计也看得出来,他们对我还是挺有意见的。
老师不会用那种特别温柔的语气去关心你,也不太主动夸奖别人,他给人的印象是比较严厉的,但是做的每一件事,真的都是发自肺腑的为对方着想。
比如说过去读书的时候,做题经常弓着腰驼着背,老师也不会开口提醒,一般就是走过去,啪地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尤其像是现在这样,我们没待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更是随便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肯定有问必答。”
按照老师自己原本估算的养老预算,是不够住他过世之前那个房间,不够享受24小时吸氧和随叫随到的特护的。
我怕他舍不得,又怕他觉得给我增加负担,所以我是紧急联络人,也跟康养中心那边约定好的,老师的住宿开销,我负担一半,剩下一半让老师自己拿。
康养中心对老师就说是他是从教超过40年的老教师,依照上面的政策,享受差额补贴的待遇,能打五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