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莱尔笑吟吟地看着他,看着他将自己头上的王冠给整理整齐,又看着他重新对着自己伸出了手,说道,
“等这一切结束,让我更多地了解你,好吗?”
费舍尔将赫莱尔给的所有信息都记在了心里,沉吟片刻之后,选择如此开口道。
在艾利欧格那里待了半天,在这里,他准备待完剩下的时间。
“这句话满分十分的话有九分哦,亲爱的,剩下的那一分扣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抱住我,下次记得再接再厉。”
而身后的赫莱尔似乎也并没有挽留,,她只是又贤淑地撩动了一下脸颊旁边的金发,同样温和地回应他道,
“赫莱尔。”
或许当初,如果那封本来应该早就寄给伊丽莎白的信没有被犹犹豫豫的费舍尔修改珍藏,如果早点和伊丽莎白说清楚一切,那么会不会当初的结局就不会这样了?
费舍尔点了点头,同时走近了她的身边,发现她正在绘画的,正是眼前孤岛之外的那一片安静的海洋。
费舍尔抬眸去看她,却看她保持着微笑地、十分认真地说了一句,
“我从来不埋怨任何灵魂。”
有赫莱尔在身边时他便不觉得孤寂,反而让他在赫莱尔的温暖怀抱之中望着那海洋时有了一些怔愣。
就像是先前她所做的一切,如果真要算起来目的,她要将拉法埃尔杀死打断灭世预言的开启,为的是将自己从灭世预言之中抽离出来。
但话语到头,赫莱尔却又话锋一转,
“不过,你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让我的确有一些伤心呢还是说,你只是了解我的身体,但对于我的内心却”
赫莱尔欣慰地看着费舍尔,紧接着,她就像是被感动了一样就连眼眶都微红了起来,她便这样轻轻伸出了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动容道,
赫莱尔为他做了独一无二的甜点,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交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这一万年里她没有和自己说的事,也一些无关紧要的杂谈趣闻。
伊丽莎白当时犯了错误,年轻稚嫩的他选择了逃避,选择远离伊丽莎白想这样一了百了,最终却在一年又一年的犹豫与等待之中迎来了日复一日的后悔。
“.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
不过至少此刻,当费舍尔握住赫莱尔冰冰凉凉的手时,他还是觉得赫莱尔的内心其实与自己近在咫尺。
“.没有。”
“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的确如此呢,那么,就在前两者之中考虑一下吧。”
赫莱尔抿了一口热茶,笑眯眯地说道,
“其实,你还是有一点埋怨我的吧?”
赫莱尔倒是有些意外,她歪了歪头,疑问道,
费舍尔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但当转过头去面对着门口呆萌地看着自己的骆驼时,他却又忍不住踟蹰了。
想到这里,费舍尔好奇地问起了多出来的那个“捷径”是什么。
感受到费舍尔靠近,她笑眯眯地转过头看向他,问道,
“准备出发了?”
“醒了?”
“.那时,灭世预言已经完成,世界也要彻底毁灭了,是吧?”
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觉她已经穿上了一身白袍,正坐在画架的前面握着画笔绘画着什么。
感受到费舍尔醒来,她没回头,只是带着笑意问道,
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拳头也不自觉地捏紧了一些,他倏忽开了口,
她没开口,只是从眼前虚幻的场景之中倏忽裂开了一道裂缝,正是先前费舍尔进来时的那座大门对他敞开了。
“.”
“.”
“是真话哦~”
赫莱尔轻轻地握住了费舍尔的手,好像放松那样地,被费舍尔的体温所感染,不至于那样冰凉了。
费舍尔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赫莱尔,挪动了步伐走到了海洋之前、孤岛边缘分出的虚幻门扉之前,还是有一些眷恋不舍,他便最后一次回头道了别,说道,
“你多保重,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完成。”
她如今暂时无法再离开恶魔王朝,而费舍尔也是时候启程离开南大陆,返回他的故乡纳黎了。
而因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距离她稍远的、在小岛中央海洋之外作着画的赫莱尔也只是对着他笑了笑,作为告别。
“我知道你喜欢寻找有趣的东西,喜欢尝试锻造之外的天使未曾品尝过的新鲜事物,也知道你喜欢歌声,但好像除此之外,我一直对你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就像是我依旧是那个普通的人类,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使那样遥不可及。说实话,长久以来与你相处的时候,我的内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对未知的不安.
“这让我有时会心存芥蒂,尤其是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与我说时,总会让我觉得我离你始终有许多距离,与你口中所说的一切感到违和。但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对我掏心掏肺,照顾我可怜的自尊心,我并非是要你从高高在上的地方被我拽下来,摔到泥土里,因为我知道我让你等到了我一万年,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保护别的女性.
“我只是不想看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
选择第一种方法,需要达拉斯贡的赐福;选择第二种方法,那就需要多阅读一本补完手册进入二十阶位。
“好啊,我等着你,亲爱的。”
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没有保护拉法埃尔的义务,却有着要保护费舍尔的感情。
“怎么了,亲爱的?”
这其中肯定也是包括费舍尔和他认识的那些女性的吧?
费舍尔也不知道天使的观念与人类的差距到底有几何,不过其实从米迦勒、加百列等天使长看来应该还是挺大的。
虽然在费舍尔的角度看来她们无论是都是无法放弃的,但从旁观者的视角看来,这更像是某位有钱的纳黎绅士的原配暴打了小三那样,哪有什么对错。
这便给了费舍尔原本就膨胀的能力以更大的自信,然而此刻从赫莱尔的榻上苏醒时,他竟然觉得脚有一些软,差点没站起来。
“.”
闻言的费舍尔连忙转过头去,但身后拜蒙的宫殿却已经关闭,将其中的孤岛隔绝,唯独那入门的谜语面对他,
“我是我之我,我是思之思。”
“我是无可倾听之歌,我是无可察觉之眼。”
“请问,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