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羊脑笺比磁青纸还要再难得，甚至已经绝迹了，就连宫中也不再制造了。

因此这羊脑笺只在宣德年间出现过，是其御用的写经纸。

乃是用磁青纸作为底稿，加以羊脑和顶级的徽墨，涂抹于纸上，再以雄黄，蜡石砑光成笺。

而这1过程需要经过反复数次，才能形成。

等到成品出现之后，已经数载时间过去了，而原本深蓝的磁青纸，已经变成了黑如漆，明如镜的羊脑笺。

“这纸啊，是好纸，但是太俗。”

半响之后，文嘉淡淡冒出1句话，这话1出，让汤佑贤的眉头再次皱紧，但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到文嘉继续说道，“这些佛门弟子用泥金写经书啊，太俗，都是庸俗之物，已经跟那世俗画工混为1律了。”

“佛门之物，怎么会是庸俗的呢？！”

面对汤佑贤的话，文嘉笑而不答，反倒是徐天赐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文嘉太过傲气了，这半天下来，要说的话没说，反倒是把人给得罪了。

“好了，好了。”

徐天赐知道自己必须出面打圆场了，不然这场会面就要失败了。

“这文贤侄啊，话是冲了些，但是却没有恶意，而且也是真的，这南京佛门已经变味了。”

“怎么说。”

“贤弟啊，莫急，莫急。”

徐天赐微微1笑，“老夫得知啊，那香林寺的方丈，噢，现在应该是灵谷寺的方丈了，此人买了1块地，在最近。”

“而那块地…”徐到这，眼神望向了文嘉。

文嘉自然明白，当即接过话头，“没错，正是我文家的祖业。”

“我当时听到下人汇报的时候，就很疑惑，那块地方就是个低等田，种啥啥不长的，为什么1个方丈会亲自过问去购买呢。”

“而且，这好好的，按着太子对于佛门的态度，他们佛门怎么可能还会顶风，去再买土地田产呢？”

“那倒是的。”

汤佑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因为他想起了，最近太子将南京各处佛寺当中的寺田，全部收归到官田当中。

这动静搞得很大，他汤佑贤很难不去注意。

“我在前些日子便1直留意着这块地，这1查之下，确实有些奇怪。”

文嘉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了些变化，“那地方先是被修了1座院子，又搭起1座棚子，”

“之后正觉禅师带着1帮子沙弥，还有钦天监的廖胜概，以及1个道士，在半夜进入院子里，之后便1直有动静。”

“等到第2天的时候，那些进去的沙弥居然都不见了，反倒是又有着1批新的沙弥，推着车再运出去，车上都是1个个袋子和箱子。”

徐天赐和汤佑贤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听着，徐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还是愿意再听1遍，这可是好消息啊，对于他来说。

“后来，等到他们撤掉之后，我便亲自带人去看了。”

文嘉说到这，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不，应该说是挖到了什么。”

“什么？”汤佑贤下意识问了1句。

“尸体，还有墓道，1道完整的墓道，还有被毁掉的碑文，那碑文上写的东西…很有意思，它是1座帝陵，南唐国主的帝陵。”

这番话出口之后，院子里的剩余两人瞬间沉默了下去，徐天赐是等着汤佑贤说话，而汤佑贤则是被真正被吓到了。

随后，汤佑贤看向了徐天赐，其眼中带着些许惊恐，“老哥，你不会要在邸报上写这个东西吧。”

“写太子指使那正觉禅师挖帝陵吧…”

汤佑贤说话间，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事太大了，大到自己1想到后果都有些慌。

这…这太子要是发怒了，自己等人又被查出来了，兜不住了，那后果…

“老哥啊，这后果，咱们把太子逼急了，会不会…”

“怎么了，汤贤弟这是失去了先祖风度了吗?”

徐天赐拿1双老眼1瞟，像是看透了汤佑贤的内心1般，“放心吧，贤弟，这写出来之后，旁人，哪怕是太子也只能查到是徐鹏举搞的鬼，干你什么事啊。”

“不是，不是，我只是为大家着想。”

“好了，这就不要贤弟操心了。”

徐天赐1个摆手，打断了汤佑贤的话，“贤弟只需要做好报房，书铺的转交差事就行了，当然了，这邸报的刊刻到时候也需要贤弟去联系，至于后续那些工匠的处理，老夫就帮你解决了。”

“至于文嘉吗，就负责这润笔的差事了。”

“没问题。”文嘉脸含笑意，点了点头，像是1脸轻松的样子。

但是汤佑贤可是不轻松，他总觉得很是危险，尤其是自己，很容易暴露，于是乎再次追问道，“那些工匠，我跟老哥你1块处理掉吧。”

“当然了，贤弟能帮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徐天赐先是1愣，而后直接爽快地答应了，紧接着便说道，“这转移报房，还有刊刻都需要时间，我们从长计议，不要急。”

“这样吧，等到太子离开南京之后，我们再行发作，如何啊，两位。”

文嘉和汤佑贤2人对视1眼之后，彼此点了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