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滺整张脸被气得铁青,目光深深的扎了姬然两下之后,转身离去。
看到那人紧握拳头的背影,姬然脑中一片空白的眨巴着眼睛,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明明近在咫尺,却还是失去了,心好闷。
窗外原本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乌云遮挡,一种雨前特有的湿热浮荡在空气中。没过几分钟,大雨便倾泻而下,雨水敲打着窗棂发出“滴滴答答”的脆响。
姬然端起床头柜上的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却发现刚才还难喝至极的东西,现在居然像白水一样索然无味。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苦的药现在喝起来都不觉得苦了?
她放下药碗静静地看着窗外细长的雨线发呆,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
有时候,你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其实只是自己没站直。
她做错了么?
……
姬然以为自己是看雨看着乏累所以睡着了,结果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北滺充满血丝的双目和窗外微微泛白的天空才意识到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睡了多久?”姬然声音嘶哑道。
北滺起身替她额头换过另一块湿帕子后低声道:“一天一夜,高烧四十度,一个小时前降到了三十九度。”
姬然扯扯嘴角,这都没烧成傻子,她还真是命大。
“老师……难受……”
姬然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好时一条龙,病时一只虫……可怜虫!
北滺低下头,以手背触碰她的脸,蹙眉不已,“体温又升高了,我去拿药。”
姬然却突然拽紧他的手,左手和右手分别握住他的食指和尾指,就像个孩子一样紧紧的拉着不放。
北滺的手初看起来如白玉般的纤细清透,但是姬然握在手里却发现他的手还是要比自己的大很多,而且手指的骨节分明,坚硬有力,再美的外表也改变不了这是双男人手的事实。
“不要,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北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又因为姬然接下去的一句话舒展开来,“不要像昨天一样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怕水,怕黑,怕静,怕痛,好怕好怕!”
他沉默片刻,靠在床沿边坐下,依旧用毛巾沾水轻轻擦拭姬然干燥的唇角和滚烫的脸颊,冰冷的淡灰色眼眸也变得有些柔和起来,“我只是去拿药,伯尼先生特别为你调制的药剂,喝了病就会好了。”
姬然当然知道伯尼爷爷会给她调制药剂,也知道那药喝下去病好上十之八九是肯定的。
正是因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