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冉早跑过去站在湖边看着,眼见丝绢沉下,心同丝绢一起沉到了谷底。顾不上惩罚,指着两个小太监,急得泪珠滚落,道:“你们,你们不知道跳下去捞吗?!”
那宫女忙拉住忻冉,劝道:“小主,一块绢子,他们也难找啊。小主还是罢了。奴婢引小主们到了居所,还有差事呢,小主莫耽误了。”
淑恬上前拉住忻冉的手,道:“一块绢子而已,不值得忻姐姐动怒。回头再送好的来就是。”
巧兰也一壁殷殷劝着,道;“姐姐若是喜欢,大可告诉我样式,我替你再绣一块一样的可好?”说罢吩咐那宫女掌嘴底下跪着的小太监。
那宫女下手不轻不重,打了几下,那两人脸上泛了红。忻冉才止住泪,摆手道:“罢了,走吧。”说罢拿出一把碎银子放在宫女手心,“耽误了姑姑的差事,还请姑姑不要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小主们请往前走。”那宫女微微笑着收下,转头瞪了两个小太监一眼,“还不快跟上!”
那宫女引淑恬走到了她的住所——九思榭。地方不大,造型却别致,玲珑通透,想来是纳凉美地。巧兰正好就住在淑恬旁边的九如榭,忻冉则住在稍远的锁心阁。
夏日时光在拉长的蝉鸣声中悠荡着,顺着疏影溪潺潺的水流流淌。皇帝的宠爱仍在,纵观整个后宫,自己与忻冉两位新欢几乎平分春色,虽自己稍有为上之势,却仍不及敏昳夫人旧爱。而巧兰,淑恬在心里着急,她自循例的一次外再未得见天颜。
几乎要这样平静下去呢。但宫中哪会有平静的日子?不久传出,凤仪殿皇后完颜沁馥有孕三月,胎像稳固。
此消息一出,不啻于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帝太后那边已都忙了起来,各样的赏赐流水价地送进凤仪殿。太后更是吩咐太医院院判赵奎为皇后保胎,务求平安,不得有任何差池。
凤仪殿好似没有红烛彻夜的日子,淑恬细细从头想着。皇帝几乎都留宿在敏昳夫人和淑恬处,抑或偶尔是召幸忻冉。算着算着,淑恬不禁弯起了嘴角,心底暗生酸楚,只一日,就是十五,皇后可真是好命。
不过是转念间,淑恬几乎被自己吓到了。自己何时成了善妒妇人中的一个?背后乱嚼舌根是从前自己最不齿的。快止了思索,又想起来各宫都要送去贺礼,于是唤过柳竹,让她去看看有什么可堪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