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峰刀口向內,这一招若是扎的实了,田豆豆固然受伤,但是刀尖透体,连自己也得赔上性命。
田豆豆嚇得哇哇大叫,眼见那锋利的刀口向自己胸口而来,他忽地擎起一掌,径直向刀刃伸出。
段西峰一怔,这田豆豆不闪不避,竟將自己手掌主动凑上去,这是什么怪异的打法?
但见田豆豆迅捷伸掌,掌心轻轻贴在刀刃之上向左一带,段西峰只觉得手腕一沉,竟被他带得向左偏离,他悚然大惊,急忙向右扳正,但田豆豆手掌仿佛有巨大的吸力,纵然全身力气使出也挣脱不得。
那刀刃隨著他手掌的摆动而摆动,待抵达胸口时已失去了力道,田豆豆伸手一把抓住,左手闪电般向后挥出,正撞在段西峰的太阳穴。
段西峰眼前一阵火四溅,天地旋转,向后便倒。
田豆豆站起身来,將刀扔在地上,掌心鲜血滴滴噠噠,他在身上擦了一把,看向门外。
院子里已没了穀雨的踪影,一群汉子赶来:“怎么回事?”
田豆豆指著穀雨消失的方向:“人跑了,追!”
他转过身看著地上的段西峰,神情充满了疑惑:“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便是这种打法,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方才若是我反应得慢,此刻地上已是两具尸体了。”
段西峰躺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气,他知道逃跑无望,索性將眼闭了起来。
田豆豆挠挠头:“我该杀了你,但是你若是死了,小谷一定很伤心,那孩子不错。”
段西峰疑惑地看著他,田豆豆放下手,琢磨片刻,走到门口唤了一声,不多时脚步声响起,一名汉子抱著一个孩子走了过来,段西峰意识到了什么,嘴唇翕动:“这,这是...”
田豆豆道:“这是胡冲的孩子。”
段西峰看著那孩子,见他六七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怯生生地看著四周,他的眼睛湿润了,田豆豆让那汉子將孩子放下来,摸著他的头道:“放眼大明,能顺利拿到那盒子还能全身而退的,唯有胡冲一人。我好容易在凤阳府的灵璧县找到了他,许下重利央求他入宫盗宝,他独自带著孩子长大,家中过得清苦万分,却偏偏不肯答应我的请求,我便只能出此下策。”说到此处,脸现愧色。
段西峰的眼中好似冒出火来:“任你如何狡辩,也掩盖不了卑鄙的行径。”
“世事难料,如今说什么也晚了,”田豆豆深吸了口气:“这孩子交给你了。你便在此处安生待著,等一切事了再放你出去,说这些不过是告诉你不要耍心眼,老老实实的,否则我不会留你。”
厅中剩了两人,那孩子更加紧张,段西峰有些不知所措:“孩子,你叫什么?”
那孩子两只手绞在一起:“我叫喜儿。”
段西峰怔住了,他颤抖地伸出两手:“喜儿,喜儿,是个好名字。”將那孩子揽在怀中。
喜儿抬起头:“伯伯,我父亲怎的还不来接我?”
段西峰紧紧收缩两臂,下巴在喜儿头顶摩挲:“他...他去做事了。伯伯...伯伯陪你等他。”
喜儿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伯伯你在哭吗?”
段西峰抹了把腮边泪水:“见到喜儿,伯伯很高兴。”
“其实我父亲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