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呻吟一声,醒转过来。
此刻他深处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子里,四面高墙,宽敞异常,但是墙上不见一扇窗户,火把高悬,嗶啵作响。唯有墙角处有一扇石门,紧紧关闭。
在穀雨的身边横七竖八地躺了数人,已有几人先於穀雨甦醒,坐在地上发愣。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穀雨的视线中,是段西峰!
穀雨先惊后喜,段西峰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穀雨一怔,缓缓坐回到地上。
段西峰避开他的目光,悄悄地观察起四周。
大脑袋在穀雨身边仰面躺著,穀雨伸手掐他的人中,不多时大脑袋缓缓睁开两眼,揉揉眼睛:“好久不曾睡得这般踏实了。”
穀雨苦笑道:“不怕別人趁机要了你的命?”
“老子上对得天下对得地,全天下皆是朋友,別人怎么捨得害我?”大脑袋坐起身来:“这是什么地方?”
穀雨摇摇头,大脑袋嘖嘖称奇:“这房子修得敞亮,却一扇窗户也没有,火把烧得正旺,却丝毫不见炎热,也不觉气闷,当真古怪。”
听他如此说穀雨才意识到,心道此处定然是一处特別的所在,对方遮掩得如此严实,自然是不想暴露,这份小心谨慎委实令穀雨头疼,想到不久前王记酒楼中那惊险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压低了声音:“咱们中了老楚的暗算,好在没丟了性命。”
大脑袋气道:“这廝一点儿不讲江湖规矩,我再见到他,二话不说大耳帖子直接把他拍墙上,你负责把他揭下来。”
穀雨忍俊不禁,他习惯性地摸向腰间,脸色忽地变了,原本掛在腰间的朴刀已不知所踪,就连靴筒中的匕首也未能倖免於难。
大脑袋的兵器也被缴走了,气得他呼吸粗重,鼻孔大张,仿佛愤怒的公牛:“完逑,要是动起手来,咱们不成了案板上的肉?”
穀雨环视四周,见眾人也都没了武器,这当口又有不少人从昏迷中甦醒,骚动之声渐起,窃窃私语中透露出不安、畏惧、愤怒,更有人跑到石门前,大声叫嚷,砰砰砸著门。
穀雨轻轻摇了摇头:“对方不会和咱们动手的。”
“为什么?”大脑袋挠了挠头,手指上的扳指耀眼夺目。
穀雨心中一动,伸手入怀,將银票掏了出来。
“唔?”大脑袋意识到了什么,將手从头上放了下来摊在眼前:“只劫武器,不劫財。”
穀雨將银票掖了回去:“因为他们若是想动手,早在咱们昏迷的时候便动手了。”
大脑袋撇了撇嘴:“那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捉弄人吗?”
穀雨缓缓道:“因为他们在试探。”
大脑袋扬了扬浓眉:“你猜到了?”
穀雨点点头:“他们將我们迷倒之后带到此处,我想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在试探酒楼周围是否有官府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