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猛地一惊,片刻间猜到了他意图:“你要杀了他!”
冯志不再答话,將匕首插回到靴筒,解下腰间的朴刀攥在手里,悄悄地摸向正房。
大脑袋懊悔地直跺脚,猜到了冯志的目的,也便明白他为何非要带著自己前来。这冯志虽然杀心大起,但好歹没失了理智,他早早为自己找到了脱身之计。
他和穀雨身怀利刃潜入府中,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冯志便利用这一点,杀了宋荣后便嫁祸给自己和穀雨两人。
如此推算下来他二人定然也会被灭口,到时兵马司那几名同伙完全可以为冯志做证,两人便是逃脱的飞贼,心怀不满入府报復,结果误杀了宋荣,两人既然已经死了,冯志自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连杀人的凶器也是两人隨身带著的钢刀,还有比这更確凿的证据吗?
到时冯志既可除了两人,又可以报了杀父之仇,最终全身而退。这小子片刻之间便想到了万全之计,连大脑袋都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冯志悄悄走到门前,用肩头抵著一侧门板,悄悄將另一侧拉开了条缝,侧身溜了进去。
屋中漆黑一片,冯志站在厅堂中静立片刻,待適应了眼前的黑暗,这才悄悄向臥室中摸去,离那架子床越近,他的心情越是激动,一颗心砰砰地打著鼓,似乎全世界都能听得见。
宋荣和宋氏並排躺著,睡得正香。
冯志居高临下地看著两人,眼中的火苗烧得越来越旺,他將朴刀高高举起,刀刃在夜色中散发出青幽的光芒,大喝一声:“杀!”
寒光一闪,钢刀挟著风声,砍了下去!
穀雨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冯母,冯母颤颤巍巍地举著刀,刀尖直指穀雨的胸口,眼光却瞟向血泊之中的王静。
穀雨摇晃著脑袋,企图將嘴中的破布吐將出来,冯母收回目光:“孩子,別费劲了,你好生待著,老婆子不会杀你。”
穀雨含糊道:“你不杀我,冯志也会杀我。”
冯母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道:“宋荣这老匹夫害死他爹,害得我娘俩孤苦无依,他该死!我那孩子不是坏人,他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不会真箇杀了宋荣。宋荣和他那婆子都不是好人,狗眼看人低,他们都该死,该死!”她仿佛是解释给穀雨听,又仿佛在安慰自己,说话顛三倒四,前后矛盾,却毫无所知。
穀雨面露冷笑,他已经猜到了冯志的意图,冯母见他苦苦挣扎,冷声道:“老婆子昔年跟著丈夫上战场,也是杀过人的,我劝你莫要乱动,否则老婆子的刀可不会客气...”
“婆婆!”
一声喊来自门外,冯母嚇得一哆嗦,扭头看去,便见曼婷和丫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曼婷...”冯母慌张应道。
曼婷看著血泊之中的王静,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穀雨,整个人都傻了。
丫鬟见冯母手中拿著刀,再看看王静,忽地发一声喊:“小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