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晚了。

二楼的露天天台上，秦风这些天又搬了张矮几和矮凳上来，早上气温还不算高的时候，坐在这里俯瞰十八中的破烂泥泞操场，别有一番风味。

秦风沉默着。微微点头。

“嗯。”王安淡淡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对付王安这种骨子里自大又自恋的家伙，就是不能给他好脸色，这厮说白了就是一个贱字。

早上10点半，秦风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很有一种弄死王安而后快的冲动。但想了想，又觉得王安可怜，于是挣扎着，还是爬了起来。

王安听到这话傻了眼，心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秦风没吭声，他盯着笔记本上的几个字，默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细节都完善得差不多了，才把本子一合，微笑道：“下楼吃点什么吧，我给你做。”

秦风把谈话的内容，用很少的几个字记录成几个要点。

但事实上。以你现在每桌消费至少七八十元起步的价格，客人有可能每星期都来一次吗？小风，你这是烤串啊，又不是饭馆，就算是熟客，一个月来2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秦风倒是笑了。

走出吧台，王安顺便拐进了卫生间。

给一个辍学的后辈打工，不甘啊……

潦草地就着老干妈吃过早饭，秦风就让王安跟着他上了二楼。

送王安走下了楼，王安穿鞋的时候，秦风忽然道：“舅舅，有没有兴趣帮我打理这家店，你来当店长，我年终给你5%的收入分红，月薪可以另算。”

“客人一个月来2次，加上拿到卡的那一回，你这张会员卡的实际可使用次数，顶多也就3 到4次而已。如果非要消费超过150元才能拿到这张卡，站在客人的立场上来想，这个性价比是很低很低的。”王安点出了秦风会员活动的一个死穴。

反正不管是那种说法，总之结果就是——王安来得很早。

“比方说你这个会员卡的有效时间。”王安说道，“一张会员卡，最长只有2个月的有效时间，我就当这位拿到会员卡的客人。爱你的烤串爱到死，每个星期来一次，那么他能得到优惠的次数，也不过就是7次而已。

秦风低谷了王安的无聊程度，或者说是一个失败者渴求得到认可的心。

“你这个孩子，真是不懂道理。”王安嘴贱地摇着头。再一看秦风已然面无表情，连忙又改口道，“行行行，讲活动讲活动。唉……”话里话外，显然还是对不能在秦风面前指点江山感到耿耿于怀。

今天十八中期末考，学校显得特别安静。

“太阳出来了，舅舅回房间里说吧。”秦风打断了王安对人生和社会的思考。

“比方说？”秦风问道。

说着说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十八中的下课铃声戛然响起。

但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位高中辍学的便宜外甥，王安却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秦风没怎么注意听，因为王安给他讲的是时代发展趋势。

“什么叫活动？”王安起手式就冲着演讲的套路去，“活动活动。顾名思义，既要活，又要动。什么叫‘活’？有人参与才叫‘活’；什么叫‘动’？能根据形势变化而变化才叫‘动’！你之前搞的那个活动，既没有给人参与感，也根本做不到因势利导地变化，所以你那个活动才会没市场。客人懒得陪你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