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之声,只听马武的声音道:“二位道长不必再多嘴多舌了,张天师有请自然是好事。”只听一个道人唠叨道:“有什么好事?我普玄这几年都快成农夫一个了,莫非张天师发了善心,怕我茅山派绝了后,要送几个大姑娘给我师兄弟两个继后。”马武道:“不要胡说,大姑娘自然是没得送,大活人倒有几个要你见一见。”那道人道:“大活人有个屁用,送给老子当徒弟连个落脚的土地庙都没有谁会跟你?莫非近日雨水不好,天师道里缺粮,特意着几个人跟我种田。”一边说话,一边从天师殿外走了进来。
马武道:“普玄、定观两位道长觐见张天师。”
进来的两个道人一个端端正正跪下行了一礼,一个大大咧咧的拱了拱手道:“见过张天师。”
张道陵道:“不必多礼。”其实那道人也没诚心施礼,便即站直了腰身,猛可一眼看到边上一个美人,喜道:“大祭酒还说大姑娘没得送,怎么这里就坐着一个,啧啧啧,还蛮漂亮的哦。”金ju花厌恶的皱了皱眉,向身旁的钱文义靠了靠。钱文义站起身来,笑道:“二位道长还记得在下么?”那道人一怔,睁眼仔细看了看,支支吾吾道:“脸熟……脸熟……不知这位道兄怎么称呼?”钱文义道:“在下钱文义,曾在昆仑山上招待过二位道长,难道道长不记得了么?”
“你……你……果然是当年钱道兄,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钱道兄竟然来了这里,你来的正好,正要向你打听一事……”钱文义笑道:“且慢打听,你看我旁边是谁。”
这说话最多的道人正是几年不曾露面的普玄道长,此时的他一身浆洗的发白的道袍都打着补丁,下摆上还沾着泥巴,袖口高挽,一副劳作之相,说不定还是马武把他从田间拉上来的,还那里像个修行的道人。普玄的身形未变,只是发间白丝添了不少,圆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他听钱文义一说,对着金ju花笑道:“钱道兄终于是耐不住清苦,跑下山讨老婆生孩子来了,我说哪里来的花朵儿般姑娘,与你还真是般配。”金ju花含羞带喜的,啐一口道:“你这油嘴滑舌的道人,谁要你说起我来了。”此刻就是瞎眼人都听得出来那金ju花毫无嗔怒之心,反而有欢喜之意。钱文义尴尬的道:“道长看错了。”普玄摇头道:“不会错,不会错,我看得清……”忽地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望着钱文义另一侧道:“这小生更加面熟,哪里来的?”
方仲目中含泪,走到普玄跟前,说道:“方仲拜见两位道长!”规规矩矩的向着他磕了三个头。钱文义和张道陵都觉得奇怪,方仲何必行如此大礼。只见普玄瞠目结舌,随即一跤坐倒,嗓子沙哑着道:“你……你是方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