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天真人凝目一瞧,笑道:“卢师弟用笔更见精湛了。”眼光下移,忽然一愣,随即眉头皱起,问道:“这下两句,是谁所续?”钱文义悦然道:“掌教师伯明鉴,当知非是师侄所写,这下两句,乃是方仲观看恩师字帖,有感而发,提笔写下的。”此话一出,悬天真人满脸愕然之色。钱文义兴奋的道:“掌教真人果然法眼无差,此子年纪尚小,便有如此见识,通观近年子弟,未有如其悟性高者。弟子勉为其师,深觉有幸,欲倾囊相授,传其绝学。只是弟子俗务颇多,心有旁骛,以至武学不精,玄门心法都不曾学全,故此想求肯恩师,把心法传授方仲,再教以剑决,以其悟性,成就不可限量,他日……他日……”钱文义说着说着,忽然发觉悬天真人满脸怒色!
钱文义哑然住口,兴致消退,默默看着悬天真人。
悬天真人冷哼一声,道:“区区两句批语,师侄便大惊小怪!大话谁都会说,能够亲身做到又有几人。方仲之事本尊已和卢师弟商量过了,留他在玉虚宫可不是养虎为患,乃是细心督导,这督导二字,只怕令师未曾解释得清。”钱文义淡淡道:“师侄愚昧,请掌教真人明示。”悬天真人道:“方仲身怀符法,我等愿意相容,已是留情,难道还让他兼修剑道,更勿论传其心法了,师侄真是糊涂,当日我们怎么说来,这督导二字,便是督其所行,导其从文。”钱文义道:“导其从文?”悬天真人道:“方仲既然爱做文章,你就顺其心意,让他施展,只是不许你教他剑诀心法,他若写下、画下什么来你也不必制止,本尊早就说过,容他符法一席之地,却也绝不让他养成祸患。”钱文义低头道:“弟子明白了。”悬天真人道:“你明白最好,此事也不用向卢师弟请示,就按本尊吩咐去做,只是不可过于露出形迹。钱师侄亦是聪明人,当知本尊是何意。”钱文义躬身道:“弟子告退。”
钱文义出了玉虚宫,一腔热情灰飞烟灭,知道悬天真人并不真的把方仲当做玉虚宫的门人,虽然留他在此,却不传本事,岂非虚耗日月。低头叹息,回返小楼。
一连数天,钱文义出出进进,忙于教务。方仲无事可做,在楼内空度了数日,不禁不安起来:难道玉虚宫门人便是这样修行?这日一早,忍不住走到钱文义书房门口,问道:“师父,弟子欲要学艺,应该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