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毕竟她低着脑袋也没注意看脚下的地毯,只是单纯不想对上他的目光。
她总觉得这个王爷看向她时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此时房内的大门打开了,像是早有准备,管家带着几个仆人端来了药膳。
府内好像没有丫鬟,都是男仆。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中分别是一碗清粥、一碗汤药、一碟被切成小块的梨膏糖。
三名仆人都弯着身子把托盘端在王爷榻前,但王爷依旧是懒懒地倚在床靠上,并没有吃的打算。
云今上前几步,“王爷身子正虚,不进滴米如何才能把身子养好?”
毕竟人是被她打伤的,怀着愧疚心理自然是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白朝看向那碗寡淡的粥,眉头淡淡地拢着,偏开脑袋:“本王身子不适,实在吃不下这些东西。”
云今端了托盘上的米粥,递到他面前,语气坚定:“吃不下也要吃。”
“我不。”
云今端着清粥的手差点一抖,几个仆人都面面相觑但都很快低下了头。
白朝的声音本就是清朗干净的青年音,也许因为年龄比她小了三岁,这两个字在她耳里听起来竟有些撒娇的意味。
她见过很多会撒娇的女子,可会撒娇的男子是从来没见过的,何况是容颜堪比女子的俊俏男儿。
这张看似无害的俊颜竟让她的心变得柔软了些,她突然想到了四个字。
色令智昏。
她定了定心,语气缓和下来:“王爷还是吃一些吧,还要喝药呢。”
但王爷显然不听她的,依旧没有接过碗来。
她只好将碗放回托盘中,无奈道:“那王爷究竟要怎样才肯吃呢?”
白朝抬起寡淡的面色,悠悠地吐出两个字:“你喂。”
云今愣住。
此时仆人们都忍不住想要抬起头来多看这女子几眼,究竟是何方神圣,对于王爷来说如此特别。
在外面不知道,反正他们这住在煜王府的仆人是从未见王爷如此亲近一个女人。
也许是因为他们没在煜王府见过女人的原因吧。
看着还在发愣的女人,白朝抬起双手伸向了那碗粥,披在肩头的发丝因为抬手的动作往边上滑了滑。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很白,隐隐看的见掌骨,蓝绿色的青筋很明显。
白朝将粥端到她面前,看着愣着不动的人,尾音微微上挑:“嗯?”
他歪着脑袋看她,在等她喂。
许是被他的歪头杀收服了,或者是那声像带了把钩子的语调把她的心勾走了,云今竟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那碗粥。
瓷做的勺子上是青花的纹路,王爷的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