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跟本王讨价还价?”白朝的语气变得有一丝危险。
“下官不敢。”云巍将头低的很下,停了一会儿才道:“若王爷必须要有个交代,请让下官代替家妹受过,下官是男儿身方能承这杖责之过。”
煜王唇边有一抹得逞的笑意一稍而过,没人发现。
“兄长!”云今一直绷着的面部也在这一刻有了表情,转过头看着他。
白朝眸子沉了沉:“好一对兄妹情深,本王允了。”
“王爷不可!”云今跪在他面前:“王爷,此事是云今一人之过,不该迁罪他人。何况兄长是陛下亲手提拔的廷尉卿,王爷这样做岂不寒了陛下的心。”
白朝的眸子微眯了眯,危险的气息从眼角流露出来。
云巍见状不妙赶紧对着王爷道:“王爷,家妹闺中女子不懂朝政,更不敢妄论王爷对陛下的心思。”
“本王瞧着她胆子可是大的很。”他瞥了一眼她那双被衣袍遮住的膝盖,“起来说话。”
云今错愕,为何她会觉得煜王并没有伤她之心,她没有起来,依旧坚持着:“王爷,请不要迁怒他人,云今愿受这一百杖责。”
“云今!”云巍将她拉了起来,责了她一眼,便赶紧对着煜王道:“王爷,切不可听她胡言,她一女子受不住,还请王爷降责下官。”
白朝用袖子遮挡咳了两声,再拿开时袖口处一团暗色,眼尖的大夫看见了急忙对王爷道:“王爷,不可再在这耗费时间了,您现在需要静养,还要服下护心的丹丸,再拖下去恐落心疾。”
云今看向他,他苍白的唇瓣上沾了一点血渍,她的心忽然就收紧了一些,都怪她行事太过莽撞。
白朝叹了声气,语气偏颇无奈:“本王乏了,既然廷尉大人愿代妹妹受过,便下去自请京兆府领二十个板子吧。”
云巍惊讶地看着王爷,王爷居然会降低责罚,真的很难见。
“王爷。”云今还想说什么,她的过错不该让别人承担。
似乎看清她内心的想法,白朝打断她:“二十廷杖已是我的底线,如若你坚持自行承担,那本王便再给他加上。”
“燕流。”他唤了一声随身侍卫。
燕流很快领会,对着众人道:“准备撵子,送王爷回府。”
很快有人抬来了锦撵,将王爷扶上去,一袭红色似火,灼烈得欲烧了人的视线。他慵懒地侧卧在上面,乌丝散落在织锦上,雍容矜贵,即使顶着张虚弱的面色,依然风华绝代。
经过云今身边时,她叫住了他:“王爷。”
王爷缓缓抬眸看向了她,等待她的下文。
云今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眼,深邃又清明,他的眼睛是为数不多的黑,常人都是黑棕、浅棕。
她问他:“云今想问王爷一个问题,此事明明是我之过,为何罪罚却落到了我兄长身上?”
他垂下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垂在身侧被天青广袖遮住的手腕,他笑的云淡风轻:“不是廷尉大人执意要替你受过吗?”